“她——她就是那些人说的——你心爱之人?”盛夏口中喃喃,像是不敢相信,也像是突然明了什么。
荀演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嗯。”
盛夏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泪光簌簌坠落。
“所以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找出指使我的幕后黑手?”
荀演答道“是。既然你执迷不悟,何必再和你费口舌,直接和盘托出,让你死个明白。”
盛夏一脚踉跄,身体猛地倒在冰冷的湖水中,她抓狂道“可是你不是说她死了吗?”
“她死了,才得以活着。”荀演凉薄道。
“你……你把我当成她的影子!”盛夏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两半,她仰头,目光似是要从荀演的身上剖出一条血路,“你利用我来转移别人对她的中伤,你为了她,才……”
她语气急促尖锐,恨意从骨子里透出来。
荀演道“是又如何。”
此刻,盛夏再也无法理智地审视一切,她若之前还心存死意,现如今在她未曾将利刃插入荀演的胸膛之前,她绝不能死。
“仙君,”盛夏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期待,“你曾答应过我,会原谅我十次,难道这次也算数吗?”
“自然。”
盛夏深吸一口气“放我走。”
荀演淡然道“好。”
盛夏的心头一震,不敢置信地望向荀演。
荀演挥袖,将盛夏的身体托起,随即飞身而出,跃上岸边。
盛夏站定,久久不动,她的眼神与荀演对视,欲言又止,却又始终没有开口。
荀演冷冷道“还不走?”
盛夏的心一凛,顿时施展土遁,身形一闪,迅消失在原地。
“雪宁。”荀演微微转身,“跟着她,看看她见了什么人。”
隐在暗处的雪宁,恭敬地应道“是。”
说罢,迅闪身消失无踪。
荀演早有预感盛夏会背叛自己,彻夜难眠多日也思量不出究竟出于何种原因,她一片赤忱热心,落在盛夏眼里,反教为害人的筹码。
是以,她多加防备,终在今日抓了盛夏现形,却心中几番翻覆,重如千钧。
樊漪虽无性命之忧,然昏沉不醒,盛夏死活不肯吐露解术法门。
荀演虽有恼意,却终究不能逼迫过甚,以免坏了大计。
只得自行破开幻境,入其中将樊漪带回。
她垂眸,指尖结印,咒声轻若呢喃,周身灵气旋转如风。
再睁眼,却在海上屋舍之内。
潮声如梦,风从缝隙里钻入,带着若有若无的咸湿。
她低头,赫然见自己正伏在床榻之上,而身下樊漪与她四目相对,额边汗意如新,脸色晕红不退。
荀演心口一跳,连呼吸都滞了半息。
樊漪愣了一瞬,随即眼中一亮,沙哑道“仙君?”
荀演闭了闭眼,努力装作镇定“……樊大娘子?”
“嗯。”樊漪轻轻应了一声,气息尚乱,眼睫微颤。
荀演耳尖热,话都不利索“你……我……此处……我抽出来……还是……”
樊漪心下一慌,生怕荀演误会,急急开口,却越说越心虚“方才…幻境说……要、要如此到天黑方能出去,所以……便……”
一语未尽,她猛地停住,脸色唰一下红到耳后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这糟心的胡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想跳海。
荀演怔了足足半晌。
“幻境”、“如此”、“出去”这些词凑到一起……竟让她耳中轰得响。
她不动声色,心却如被一柄温火慢烧,呼吸之间皆是滚烫。
她垂下眼睫,压住胸口那点不合礼度的悸动,神色淡淡,嗓音却有几分不稳“刚才是谁?”
樊漪嗫嚅如蚊“那个……是……是白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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