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是一片迷茫的坠绪。
“妈妈你要把我抛下吗?”
她极度不安地想要问什么问题,口中的话语最后竟然变了味道。
最后竟变作孩童无辜而又痛苦的问询。
对方似乎迟疑了片刻,随后非常温柔地抬手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声音刻意压得低了些,带着些成熟女性特有的磁性:“不会抛下你。”
“莫要怕。”
声音清冷又安宁。
她似乎轻轻地跪坐了下来,轻轻地拍着宁时的后背低声地安抚着她。
于是宁时一刹心安。
“嗯。”她囫囵地应了一声,一瞬间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往那人怀里钻,像疯了似的用力去嗅那道气息,把对方极度纤细的腰身一拥入怀,扑面而来的是非常名贵的种种冷调熏香,惯是上层名士才会有的那种熏香。
而她只是泪眼朦胧地埋于那人胸前的,柔软的感觉抵着脑袋,只觉得天下间一时没有比这更安心的所在了。
虽然已经知晓了来者是谁,她还是在埋一会儿之后,静静地抬眼——
果然是她。
那双清冷淡漠,仿若满载了一船星河的凤目,正含着不解与担忧,凝视着她最破碎的模样。
真漂亮。
尽管内心仍然存在着绞痛灼烧的感觉,可一见到她,那种浑身的燥热之感都消失无踪了。
宁时愣了愣,然后笑了。
痴痴的,脆得像冰上一声裂响,随后喊出了那个她曾想了很久的字眼:
“时雍。”
谢禛一怔,耳后微红,低低应了声:“嗯。”
“时雍。”
“嗯。”
“时雍”
“嗯。”
谢禛不厌其烦地应着,垂下眸子,借着远处的灯光瞧着眼前人。
雪落在她上,那人的丝已经尽白,像是被一夜霜雪吞没的落梅。
那抹苍白的色彩实在太突兀,像是从她指缝里流出去的光阴,片刻之间将她整个人从根到梢全部洗成了雪色。
她曾在史书中听过伍子胥过昭关急得一夜白头的典故,那时以为只是夸大之词,不曾想眼前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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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宁时,带了几分爱怜情绪,却见宁时笑眼生花,仿佛方才的呕血和痴狂之态不曾存在般。
她笑起来温柔。
笑得低低的,像是终于在水中捧住了自己梦里千百次渴望的月亮。
真是,江清月近人呢。
她可太喜欢谢禛那一副不冷不热的温润态度了。
越是高不可攀,则越是让她心有缠绵不尽之意。
越想把她拉下神坛,狠狠亵渎。
只见她身着一袭雪色衣衫,鬓边丝被风雪染出几分潮意,面容却如清冰初融,瘦削又端方,眉眼生得清冷孤傲,如山寺寒灯下的远雪梅枝,一笑不笑都带着清净生香的味道。
那双凤眼垂下来看她时,目光温缓又疏离,像一汪彻夜未动的清潭。
宁时几乎是看呆了。
她眼底光影颤动,唇角微微颤着,缓缓抬手,掺杂着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小心地搂住她的后腰——
谢禛身子一震,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被她带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