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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独狼只盯着高峰的山脊5（第2页）

两只壶并排放在矮桌上，一只是赤羽千代自己常喝的清酒，一只是给罗淞准备的饮品。原本预备的是果汁，可先前听到竹下雄介聊过罗淞的偏好，喜欢甜的，最好是碳酸饮料，索性就换成了低糖的碳酸饮品。

此刻日头正盛，赤羽千代的余光扫过，恰见罗淞手中杯子里的液体冒起细密的泡，一串串地往上涌，像是藏不住的心事。她辛苦清楚，碳酸饮料中的二氧化碳是最受不住热的，温度稍高一些，溶解度就下降，那些气泡便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在液体上形成细碎的白花。

“人体实验吗？”罗淞说，“让我想起了北部地区的那片土地上，记录在数据本上的东西，人命只不过是串编号。现在告诉我失败了就换种方式继续折腾，拿日本民众？果然狗骨头里的东西，无论是多少年都不会改变。”

听到这，赤羽千代的双手抽了回来，放置于腹前，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涩意，“我在大阪的旧书市淘过几本中文史料，在解析里看到的一句话，欠的债，几代人都还不清。罗先生说的没错……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换成什么方式，血是洗不掉的。”

话音刚落，罗淞便立刻回应道，“我会向学院额外申请歼灭任务，务必重创鬼面罗刹会。一来，免得他们在龙王复苏时，在归墟中妨碍我们双方；至于二来……”尾音拖得极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狠厉，像是淬了冰的刀锋，“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了。”

赤羽千代微微点头，语气中带有几分了然，“看来罗先生对这次任务很看重啊。”

罗淞接过话，沉声道：“确实，毕竟前两次学院都屠杀初代种拿到圣遗物。这次也不例外，况且还派了几个精英过来。说不定等到任务结束后，鬼面罗刹会就彻底成为了历史，你们六叶神社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露出感慨，“这样的话，我也应该琢磨琢磨退休的生活。在日本呆得太久了，反倒有些习惯这边的生活，真要回国，恐怕还得适应一阵子。可我作为中国人，骨子里还是很恋家的啊。”

赤羽千代双手捧起杯子，语气郑重而又恳切，“承蒙日本分部的鼎力相助，这些年来无论遇到什么状况，分部都与六叶神社相助，这份友谊，我们铭记于心；以及罗先生对赤羽龙之介的教导，使得他能更好的掌握灵纹。”说完便一饮而尽。

罗淞也给自己满上一杯，作为回礼也一饮而尽。

赤羽千代温声道：“家宴已经开始准备了，请罗先生稍作等待。”

“我知道了，我想去看看他们三个。”罗淞说完，便起身离开。

赤羽千代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矮桌，微小的亮光吸引住她，最终将目光落在罗淞刚才拿过的杯子上。感受着杯壁存留的余温，细密的泡早已消失殆尽，只剩杯底沉着些许状如沙砾的晶状物体，像是被遗落的星星，在底部无声地积着。她指尖轻轻触摸杯沿，感受着那仅存的余温，明白了刚才的话语对于罗淞来讲，已经很冒犯了，对方只是在极力克制自己。

罗淞行走在走廊上，他对三人的位置了然于胸，完全不需要管家引路。这并非因他和赤羽家交情深厚，事实上他拜访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他的记忆总能通过某些碎片，自动追溯到过往。只要别墅内的某些物件未曾变动过，他甚至能精准地道出每一件的所在，比如那款看似古雅的陶瓷花瓶，被放置在客房的角落里，而且它并非中国古代的珍品，而是某地区的仿制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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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千代所提及的人体实验，早在当初查阅时他就想到了什么，只是没有深入思索。但在失眠的夜里，脑海中的片段逐渐浮现开来。仿佛看到了惨无人道的恶魔行径，在那片平静的土地上，留下满目疮痍。历史就像是一把折扇，扇叶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不同时间线的事件，一旦被想要掩盖真相的无形大手合上，那些过往便可能会被遗忘。

但罗淞不会忘。那是深入骨髓的痛，但冤有头债有主，“老师”曾说过若是将仇恨随意平摊，与那些恶魔有何异？

“都在聊什么呢？”罗淞开口问道。随即自顾自地坐到一侧，赤羽龙之介立即拿出一个新杯杯子，正要倒茶时，罗淞瞅见其他人杯里还残留着茶水，摆手说：“茶太苦涩了，不适合我。”

赤羽龙之介应声停手，用着礼貌的语气回复：“不过是和他们聊聊我那早已腐朽的梦想而已。”

罗淞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梦想是什么，心里便安定下来，看来赤羽龙之介并未提及资料的事情。不过他也曾作为听众，聆听着那段梦想，只不过当时他是带着赤羽千代的嘱托所回答，对于赤羽龙之介现在的处境，能回答的不过是一下无声的惋惜。

五人就在此地聊着天，过了一会儿，女佣来到门口，轻敲门几下，用着恭敬的语气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随后赤羽龙之介起身，带领着四人前往餐厅去，众人依次落座。桌面上的菜式并非纯日式，反倒更偏向于中餐风格。

赤羽千代说：“考虑到罗先生对日本菜吃得并不习惯，又不清楚你们三人的口味，便索性多准备了几道中国菜，我本人也非常喜欢中国菜。”

“大家长费心。”罗淞说。

三人也都表示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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