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点生理性的泪水,伸手揉了揉眼睛——倒不是困,纯粹是被这过于认真的氛围衬得有点“不合时宜”的放松。环顾四周,忍不住在心里暗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认真的数学课!从高一开学到现在高二,两年时间里,后排的“特困生”们几乎雷打不动地趴着补觉,男生们藏在课本后的漫画书、女生们偷偷传递的小纸条,都是数学课的“常规风景”。可今天,整个教室坐得笔直,连平时总被老师点名的男生都支着下巴瞪大眼睛,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唰唰飞动,那股子劲头,比月考复习时还足。
我戳了戳沈欣颖的胳膊,她正埋头抄老师写的解题步骤,笔尖在纸上划出急促的声响,连头都没抬:“干嘛?正抄到关键处呢,漏一个步骤都不行。”
“你不觉得离谱吗?”我压低声音,眼底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平时上数学课你不总说‘二次函数的图像比安眠药还管用’吗?今天居然连笔都快写冒火星了。”
她终于舍得抬头,用笔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我的笔记本:“那不是因为情况特殊嘛!再说了,为了不被四班比下去,为了保住体育课,拼了!”顿了顿,她上下打量我一眼,挑眉道,“不过你倒是淡定,果然是学习天才,这种时候还能悠哉悠哉的,换作平时,后排早有人求你‘借笔记救命’了。”
我被她逗笑了,转了转手里的笔——其实我从高一就没在数学课上打过瞌睡,函数公式、几何证明对我来说向来不算难,只是以前懒得掺和课堂的热闹,总被大家归为“高冷学霸”。可今天看着周围这副“全员觉醒”的样子,倒觉得新鲜又有趣。平时总把“数学太难”挂在嘴边的同学,此刻正咬着笔杆钻研例题;连顾楠都在笔记本上画函数图像,虽然画得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
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兴起,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快推导公式,声音洪亮:“注意这个配方法的关键点,顶点坐标一定要算对,下午公开课很可能考这个!”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一片“沙沙”的写字声,连空气里都飘着“不能输”的决心。
我看着沈欣颖把老师说的每句话都标上重点符号,看着王杰在笔记本上补充不同的解题思路,突然觉得这场临时的公开课,倒像是给大家按下了“认真”的开关。以前总觉得数学课沉闷,原来不是课本身无聊,是少了点这样并肩作战的动力。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上面的公式清晰工整。我转着笔的手指顿了顿,在空白处写下“加油”两个字。作为大家眼里“不用愁”的学习天才,或许今天不光要自己表现好,还得帮着身边的同学一起稳住——毕竟,这么认真的数学课,可太难得了。
后排突然传来小声的提问:“肖静,这个顶点坐标怎么算来着?”我回头朝他扬了扬笔记本,笑着说:“看黑板,老师刚讲过,第三行公式抄三遍就记住了!”原来被大家依赖着认真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哎哟,终于放学了!下课铃刚响完最后一声,我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的骨头都出“咯吱”的轻响。王少早上塞给我的早饭,早就趁着第二节课前的课间狼吞虎咽吃完了,没想到那三明治还挺抗饿,现在居然只是微微有点饿,不用像往常那样,放学铃一响就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往食堂冲。
“孙梦,走啦,吃午饭去!”我走上前去拍了拍还趴在桌上的孙梦,她的头乱糟糟地铺在胳膊上,连脸颊都压出了浅浅的红印。
“啊?”孙梦猛地从桌上抬起头,眼睛半睁半闭,睫毛上还沾着点可疑的白印,显然是刚从睡梦中惊醒,迷茫地环顾四周,“放学了?这么快?我刚梦见公开课老师提问我函数题,正着急呢……”
我被她逗笑了,伸手帮她把头别到耳后:“梦都是反的,说明你下午肯定能答对。快起来,再不去食堂,糖醋排骨就被抢光了!”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我转身准备叫上沈欣颖一起走,却现周围的同学都没怎么动——后排的男生还在埋头对着数学题争论,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得飞快;前排的几个女生围在一起,手里捧着我的笔记本,还在讨论上午划的重点;连平时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体张浩,都在座位上啃着面包,嘴里念叨着“这个公式再记一遍”。
我走到座位旁,戳了戳沈欣颖的胳膊:“你们怎么都不动啊!下课啦!吃饭去了,不然食堂的热菜都没有了!”她正拿着红笔在笔记本上标注重点,头也不抬地说:“你先去,我把这道例题看懂再走,刚才老师讲的辅助线画法太重要了,怕等下忘了。”
“我也是,”王杰从后排探过头来,手里还举着本习题册,“这道二次函数最值题我总算找到思路了,做完再去吃饭,不差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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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梦走到我身边,看着这副景象忍不住小声说:“你看他们,被公开课逼得连饭都不吃了,以前哪见过这么认真的中午啊。”
我望着教室里这副“全员备考”的样子,突然觉得又好笑又暖心。以前放学铃一响,大家恨不得立刻消失在教室门口,今天却为了一场公开课,心甘情愿地留在座位上啃面包、刷题。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们专注的侧脸上,连平时调皮捣蛋的男生都多了几分让人佩服的认真。
“走吧走吧,饿死了,孙梦,我们走!”我笑着拉起孙梦的手,转身走出教室,把身后的公式和习题暂时抛在脑后。
刚下楼梯,孙梦突然停下脚步,拉着我的胳膊轻轻晃了晃,马尾辫随着动作在我胳膊上扫来扫去,眼神里带着点撒娇的期待:“肖静,到时候公开课让我坐你旁边呗!”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低的,尾音还带着点小委屈,“我们俩关系最好了,我们可是穿一条裙子都嫌大的闺蜜,你总不能偏心别人吧?沈欣颖王杰他们都围着你转,我可就你一个靠山了!”
我被她晃得胳膊麻,忍不住笑着拍开她的手:“你刚才趴在桌上流口水,嘴里还嘟囔‘别叫我回答’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坐我旁边?现在倒惦记上了?”其实我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平时上数学课总爱走神的家伙,准是怕被老师单独“关照”,想找个靠谱的人壮胆。
“那不是在做梦嘛!梦里不作数的!”她立刻辩解,脸颊微微泛红,伸手挽住我的胳膊晃得更起劲了,“再说了,梦都是反的!说明我下午肯定能常挥!但前提是……得有你在旁边给我打气。你想啊,我们俩坐一起,你眼神给我递个信号,我就知道该看笔记第几页了,这叫闺蜜默契,别人想学都学不来!”
她踮起脚尖朝教学楼的方向瞟了瞟,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而且沈欣颖刚才还跟我炫耀‘肖静答应让我坐左边了’,我可不能输!闺蜜就得坐一起,不然传出去别人该说我们的感情是假的了!”她说着,还故意鼓起腮帮子,活像只气鼓鼓的小仓鼠。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却故意板起脸,双手抱胸假装严肃:“坐我旁边可以,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都答应!”孙梦想都没想就立刻点头,眼睛里闪着“只要能达成目标,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的光芒,连手指都不自觉地捏紧了书包带。
我强忍着笑意,故意拖长了调子:“扛我下楼!”
“哈?”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一个小小的“o”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要求,“扛……扛你下楼?现在?这里可是四楼啊!”她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看了看陡峭的楼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忘了?”我故意皱起眉,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腿,语气带着点“委屈”,“我是体训队的啊,昨天加训跑了三千米,又练了高抬腿,晚上回去腿就酸得像灌了铅,现在每走一步都疼得要命,下楼简直是煎熬。你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还说什么‘最好的闺蜜’?”我边说边假装扶着栏杆,做出“寸步难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