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爪攥住锤柄的刹那,鬼面锤一声刺穿三魂七魄的尖嚎!
锤面上焦黑的雷痕被魔蛟煞气一激,“嗤”地腾起无数扭曲黑烟,似万蛇反噬,直扑小将面门!
“孽畜敢尔!”彭大波一声沉雷炸喝,负在身后的手闪电般探出——竟不是阻拦小将,而是二指并戟,凌空朝破天胸前焦灼跳动的虎符碎片狠狠一点!
“吒——!”
一阵金铁交鸣的雷音直接轰在破天残魂之上!本已枯竭跪地的身子触电般巨震被硬灌进了九天沸汤。
虎符碎片嗡地化作一团炽烈白芒,非但未抵御那魔爪索魂,反倒牵引着自己体内仅存的雷部烙印,猛地撞向鬼面锤!
“他这是要引狼入室?!”看到这一幕莲花面具下,一滴冷汗滚落她冰凉的下颌——彭帅疯了不成?虎符乃军魂所系,一旦与那邪兵本源对冲破天岂不立成齑粉?!
这时候,孙权的虚影在血云中那张狰狞的脸先是一僵,随即爆出癫狂大笑
“哈哈哈!彭蛮子!引雷自爆!你这才是送他魂飞魄散!甘兴霸!听见没?你的好大帅嫌你污了他的雷部!”
“轰——!!!”
三股力量终于在他魂窍深处撞作一处!雷光、魔煞、锤中万古怨毒!
破天的身体猛地向后弓起,似一张拉满欲断的万石硬弓!
口中黑血如瀑喷溅!
心脉:魂裂惊雷
碎了要碎了
这念头在破天混沌的魂海里一闪即逝,再无波澜,比痛苦更沉更冷的,竟是解脱——
多少年了?在魔狱里被万鬼啃噬没碎,在孙权怨咒里煎熬没碎,如今这点雷部星火撞上来反倒要碎了?也好好过这般猪狗不似
虎符的白光触上鬼面锤乌沉沉的锤骨,却非吞噬,只如紫电啃噬朽木——
“咔啦”一片叫人牙酸的碎响!那伴随他爬出魔狱的鬼面锤,锤那道狰狞鬼面竟在白光灼烧下寸寸龟裂!
一缕更精纯、更阴冷、裹挟着万千不甘嘶嚎的乌金之芒,从裂痕中蛇一般游出!
正是雷神锤之元魄!它嗅着彭大波指尖那引而不的磅礴雷息,如饕客闻着珍馐,朝着那雷源根基——虎符碎片,便是一口噬去!
就在这乌金光丝即将缠上虎符的毫厘刹那!
“成了!”一直引而不的魔化白袍下降小将,双目陡然亮得骇人!那对魔蛟利爪虚影猛地一合,竟不再顾及破天魂体撕裂之苦,以自身魔蛟本源为引,化作一柄无形刮骨钢刀,硬生生从那缕乌金光丝与鬼面锤的本源联结处——“呲啦”一声狠狠剐过!
釜底抽薪!
这并非巧夺,是自断其根!
那乌金光丝出一声极其凄厉的“嘤咛”,本能地蜷缩反扑,一口噬中小将覆盖魔煞的手掌!
剧痛如万针透骨,小将闷哼一声整条手臂瞬间乌黑,那魔蛟本源竟被生生吸走小半!
但他眼底狠厉更甚,全然不顾臂膀污浊蔓延,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掏出一物,竟是个似釜似鼎、布满蛮荒云雷纹的青铜小器!
刑天釜!
“琳琅妹子!接着!”魔化白袍小将嘶声力竭,将那染了他黑血的刑天釜,猛地掷向后方软倒在莲花怀里的琳琅!
“心火如焚时祭血通幽径!接住那没主的魂火千万千万接住!”
心脉:螳螂捕蝉
莲花只觉得臂弯里琳琅的身子陡然绷如硬铁!
那“刑天釜”三字如烧红的铁锥扎进琳琅混沌的意识——那是她本命相修的法器!
曾经在扬州州牧府库底吃灰几百年的古物,只当是个焚香小炉它竟有通幽之能?!
眼看那盛满小将黑血、泛着诡异幽光的小鼎当空抛来,琳琅眼中的挣扎刹那交锋——肩胛骨钉处孙权的咒力正与体内残存道力纠缠撕咬此刻再引这邪炉,无异油浇残灯!
可那缕刚刚被斩断了根、茫然无依的乌金魂火细若沙蝎尾巴,在空中游移欲散
“赌上老娘这条命!破天将军!老娘豁出去也拉你半条魂回来!”
琳琅银牙几乎咬碎,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染血的指尖点向自己眉心祖窍——仅存的道家元灵,化作一束纤细却决绝的碧火,“呼”地喷向空中旋转的刑天釜!
“噗!”
碧火撞入血鼎,鼎身雷纹骤亮如电母执剪!
一道介于有形无形的幽深之径洞开!
那缕无根漂游的乌金魂火,本能被这同源气息吸引,“嗖”地窜入鼎中!
“吼——!”破天胸腔里爆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仿佛被人生生挖掉了半截脊梁骨!身子重重砸落尘埃,周身魔气瞬间枯水般褪去,唯有胸前那点虎符碎片的白光微弱跳动,像狂风里最后一豆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