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那张血云凝成的脸,惊愕瞬间转成狂喜:“碎魂釜?好好好!你们自断其臂!这雷部余孽残魂已散!彭大波!你还有何手段救你这破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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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
一道凝练如针、色泽暗沉似淤血的诡芒,无声无息从血云最浓处电射而出!
度之快,直指彭大波后心!正是孙权蓄谋已久、专破雷法道基的“蚀道阴髓”!
螳螂捕蝉,黄雀在啄心!
彭大波正全力维系着破天魂壳不散、虎符不灭,那点炽亮白光如蛛丝悬千钧,脑后忽觉阴风刺骨,这一击若中,他道基必污,洞窟内谁人还能压制残魔?!
“大帅!”莲花惊觉欲起,怀抱着命悬一线的琳琅却动弹不得!
璐璐州牧喉咙咯咯作响,指甲抠烂了袖口!
那魔化小将刚剐去自己半条魂源掷出刑天釜,整条手臂如墨染,气力几空,连抬眼都吃力!
眼看那道阴髓血针已至彭大波玄甲缝隙!
电光石火间——
趴在地上的破天猛地一震!那只一直死死抠着虎符碎片、焦黑如炭的手,竟鬼使神差地向前一探!
无声无息。
没有罡风呼啸,没有神魔咆哮。
只有一根焦黑得几乎看不出形状的食指,堪堪搭住了彭大波沾满尘泥的玄甲后摆。
那个刚刚爬上岸、肋骨断了三根却还死死攥着半块冷锅盔的乞儿,被人踹倒时本能地,抓住了唯一一点带着暖意的旧袍角。
那一探,慢得像是抽尽了生命江河里最后一粒沙。
却快得让那道志在必得的蚀道阴髓,“嗤”地一声,狠狠扎进了他那只焦枯的手臂!
“——?!”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一缕粘稠污血从破天指尖滴落,在孙权和彭大波之间砸开,轻得像一口将熄的灯油。
洞窟内死寂如墓。
只余琳琅怀中,那刑天古釜嗡嗡轻鸣,鼎中一缕无主魂火幽幽浮动,
那滴污血砸地的声响,轻得像九幽深处饿鬼咽下最后一口气,
破天那只挡下蚀道阴髓的手臂,此刻焦黑如朽木,五指却仍死死抠在彭大波玄甲后摆的裂痕上,
“破天兄弟?”彭大波的声音第一次裂了缝,这并不是雷霆震怒,倒似雪压青松的簌簌,猛转身,玄甲刮过碎石出刺耳锐响,随动作悬在半空,像一截烧断的旗杆。
血云里孙权那张脸,惊愕瞬间炸成狂涛:“甘兴霸!你这条断脊之犬——”
“闭嘴!”
彭大波喉间滚出两个字,反手一抓,竟不是扶向破天,而是五指如钩,狠狠插进自己胸前玄甲!
“刺啦!”甲叶撕裂,露出内里一道横贯胸膛的旧疤——那疤色如紫电,皮肉翻卷处竟嵌着半枚与破天手中一模一样的虎符碎片!
“雷部正神!何在?!”
吼声未落,胸前虎符碎片骤然爆出炽白烈光!顺着破天焦黑手臂倒灌而上,直冲他心口那点将熄未熄的虎符微芒!
“呃啊啊——!”破天佝偻的躯体虾米般弹起,又被白光钉在半空!
这不是疗伤,是熔炉锻铁!
顷刻间,两枚虎符碎片隔着血肉疯狂共鸣,雷光在破天经脉里左冲右突,烧得他周身黑气嗤嗤蒸腾——那不再是魔煞,倒像被逼出魂窍的陈年污血!
“琳琅妹妹!”莲花面具下的声音急如星火,“那鼎!”
怀中的琳琅早已面如金纸,肩头血洞被孙权咒力啃噬得乌紫蔓延,可怀中刑天釜却滚烫如烙铁!
鼎内那缕无主乌金魂火,此刻被虎符雷光一激,撞得青铜鼎身浮凸出万千怨魂面孔——全是甘宁持锤碎骨、浴血魔狱的旧影!
“将军接住!”琳琅齿缝渗血,拼尽最后力气将小鼎掷向雷光中心,“您的魂还您!”
鼎未至,异变陡生!
血云中孙权突然出一声夜枭般的尖啸:“彭大波,小儿!你逼他剐魂抽魄——那便都喂了我的蚀心蛊!”
一道腥臭血箭后先至,半途炸成漫天红蝇,直扑刑天釜!哪是要毁鼎?分明是要污染那缕刚剥离的甘宁魂火,让它重归魔道!
“猪八戒吃人参果——糟蹋好东西!”魔化白袍小将一声怒骂,那条被污血浸透的胳膊猛地抬起——竟不是挡蛊,而是五指如刀,狠狠插进自己丹田!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