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钺狼在庆功宴上顶撞皇上、拂袖而去的流言,一夜之间便弥漫了整个京城。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到处是交头接耳、神色惊惶的议论。
“听说了吗?钺狼将军在庆功宴上指着陛下的鼻子骂,公然抗旨,简直形同谋反啊!”
“何止!北境那边,早就只认他的帅旗,不认朝廷的龙旗了!听说他私下里都在让人赶制王袍了,这是要割据自立啊!”
“啧啧,陛下仁慈,想收点兵权安安稳稳过日子,你猜他怎么着?直接扬言要带着北境几十万大军反出大历!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昨日还被奉为护国战神、万人敬仰的镇国大将军钺狼,顷刻间便在口耳相传中跌落神坛,成了居心叵测的逆臣!
更有些市井妇人,聚在巷口槐树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唾沫横飞地编排着林萱。
“哎哟,你们说那个新封的镇国夫人,啧啧,那就是个天生的克夫命!刚把锦衣卫沈指挥使克死,尸骨未寒呢,转眼就攀上了更高的枝头,爬上了大将军的床!”
“可不是嘛!这种女人,一看就是狐媚子转世!能被她迷住的男人,能是什么好货色?我看大将军就是被她灌了迷魂汤,才敢跟陛下对着干!”
“对对!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搅得朝堂不宁,连累咱们老百姓也得提心吊胆!”
然而,关于林萱的这些恶毒流言,仅仅酵了一日,便被人掐灭。
坊间私下传闻,镇国大将军震怒,派出了麾下精兵,将那些散播谣言最凶的源头人物揪了出来。
据说场面极其血腥恐怖,那些人或被拔了舌头,或被鞭笞得血肉模糊,如同破麻袋般丢在闹市示众。
凶残手段震慑了所有人,再无人敢公开议论林萱半句。
所有的焦点和恶意,更加汹涌地集中在了钺狼一人身上。
传遍坊间的留言与钺狼雷霆手段压制舆论的消息,被瑞王的人添油加醋地送入了皇帝的御书房。
“陛下!钺狼此举,简直是目无法纪,藐视王权!他竟敢在京城天子脚下,动用私刑,戕害百姓!这分明是做贼心虚,更是对陛下权威的公然挑衅啊!”
一名御史一脸痛心疾地禀报。
“砰!”
一只上好的龙泉窑青瓷茶盏被皇帝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蠢货!不知好歹的东西!”
皇帝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殿外方向破口大骂。
“朕给他留着脸面,他倒好!竟敢如此无法无天!真当朕不敢动他吗?!”
之后的忌日,金銮殿上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皇帝的龙椅旁,弹劾沈逸辰奏章堆积如山,几乎要淹没御案。
瑞王党羽的御史言官们,争先恐后地出列,声音一个比一个激昂愤慨。
“陛下!臣等联名弹劾镇国大将军钺狼!”
“其罪有三:一曰大不敬,庆功宴上公然顶撞圣驾,言语悖逆,形同叛逆!”
“二曰居功自傲,自恃军功,藐视朝廷法度,纵兵行凶,戕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