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澜迷迷糊糊蹭着他衣襟上的沉水香:“爹,娘的手好凉…”
“爹给你娘捂热。”郁承年将妻女的手叠在自己掌心,突然想起成亲那夜,他握着新妇的手说“此生绝不负你“。
檐角铜铃在风里叮当响,他低头吻了吻女儿滚烫的额头:“咱们回家。”
郁二夫人望着丈夫被雨打湿的侧脸,忽然泪如雨下。
二十年光阴在这一刻化作雨丝,将那些委屈与等待都冲进了青石板缝隙里。
……
翌日。
烛火在青玉烛台上爆了个灯花,郁承年官袍上的獬豸补子随着他跪地的动作泛起暗金流光。
满室寂静中,他三指按在冰凉的青砖上:“请母亲允准分家。”
郁老夫人手中佛珠串应声断裂,翡翠珠子滚过织金地毯:“你这是要剜我的心肝!”
“是母亲先剜了儿子的心。”郁承年抬眼望向妻。
郁二夫人正扶着女儿郁澜坐在圈椅里,郁澜裙裾下露出的膝盖缠着细棉布,渗出点点褐色的药渍。
魏氏绞着帕子打圆场:“二弟糊涂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更应该团结才是。”
“大嫂慎言。”郁承年起身时官服下摆扫过满地佛珠,“上月你兄长私占的百顷良田,户部卷宗里记得清楚。”他转向母亲,“儿子今日才知,梁氏的嫁妆铺子这些年贴补公中逾十万两白银。”
郁老夫人龙头杖重重顿地,震得案上汝窑茶盏叮当作响。二十年了,她头回见温润如玉的二子露出这般神色——像极了当年老国公在朝堂弹劾权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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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之事…”
“母亲!”晋国公郁承泰满头大汗跨进门,四品官服的前襟还沾着墨迹,“二弟定是气话。”
郁承年抚过腰间玉带,那是梁氏去年亲手绣的锦囊:“兄长可知,上月你门生贪墨河工银两的折子,此刻就压在御史台?”
魏氏手中帕子飘然落地。她终于看懂这场戏——哪是什么分家,分明是二房要斩断大房的吸血藤蔓。
郁澜适时轻咳,裹着雪貂斗篷的身子晃了晃。郁承年立刻扶住女儿,掌心触及她冰凉的指尖:“明日请太医再来诊脉。”
“父亲…”郁澜虚弱抬眼,“女儿只是心疼娘亲。”
这句话像把利刃,劈开郁承年最后一丝犹豫。他转身对兄长拱手:“往后大房的债,恕弟弟无能为力。”
三更梆子响过穿堂时,郁老夫人独坐佛堂。供桌上那对和田玉镯泛着冷光,是梁氏过门时献上的见面礼。
二十年光景,竟把温顺的新妇逼成了护崽的母狼。
“老夫人,二夫人带着四姑娘往角门去了!”朱莎慌张来报。
郁老夫人踉跄起身,望见月色下那架青篷马车,车帘绣着的金线孔雀正是梁氏的陪嫁纹样。
郁承年扶妻女上车时,官服袖口漏出一角黄封——竟是盖着御史台印的奏本。
“回来!”她哑着嗓子喊,“分家分家之事再议!”
七日后,郁澜倚在临窗榻上绣帕子。膝头盖着郁老夫人送来的狐裘,案头摆着那对翡翠耳坠。廊下传来细碎脚步声,她故意将药碗碰翻在地。
“仔细扎着手。”郁老夫人跨进门,龙头杖戳地声都轻了三分。
郁澜要起身行礼,被老夫人按住:“养伤要紧。”枯槁的手抚过她顶,“你爹年轻时就倔,跟你祖父一个脾性。”
“祖母尝尝新制的桂花糕?”郁澜递上瓷碟,指尖还沾着药香。
暮色漫过窗棂时,郁老夫人留下个紫檀匣子。
里头躺着大房这些年的借据,最上头那张摁着鲜红指印——是魏氏兄长昨夜送来的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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