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像是要将整个大胤王朝都吞噬进无尽的黑暗里。
文察院内,灯火通明,映照着林清梧清冷而又坚毅的脸庞。
“大人,都安排妥当了。”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清梧身后,低声禀报道。
林清梧微微颔,目光转向皇宫的方向,像是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那个焦躁不安的身影。
“开始了……”她轻声呢喃,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股决绝的味道。
很快,一股暗流涌动在朝堂之上。
“听说了吗?文卫营要接管紫宸殿的宿卫了!”
“什么?这……这岂不是说,皇上的起居都要被文卫营监视?”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文卫营的势力,确实是越来越大了……”
各种各样的流言,像瘟疫一样在朝中蔓延开来,官员们人心惶惶,不知道这天,到底要变成什么样子。
而就在这流言甚嚣尘上的时候,一份“疏漏”的奏折,悄悄地流入了内廷。
“大胆!简直是胆大包天!”
紫宸殿内,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皇帝脸色铁青,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
“御史……御史竟然弹劾朕私藏伪诏残卷,图谋复辟旧制?!简直是……一派胡言!”皇帝气得浑身抖,指着地上那份奏折,怒吼道。
一旁的掌印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朕……朕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朕要让那些乱臣贼子,看看朕的决心!”皇帝在殿内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传朕旨意!连夜召见……召见……”皇帝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最终,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召见张德海!”
张德海是宫中唯一一个,他还能够信任的人了。
夜深人静,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地驶出了皇宫。
马车内,张德海弓着身子,听着皇帝口述着一道密诏。
“着调西山大营入京,即刻接管皇城防务……兵符……兵符藏于太庙香炉底……”皇帝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这道密诏,没有用正印,只是以私玺压角,而且纸张,也是东宫特供的皮料——正是“影蛇”惯用之物。
皇帝写完密诏,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
“务必……务必将这道密诏,送到西山大营将领手中……”皇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了黑暗中。
张德海小心翼翼地将密诏收好,然后悄悄地退出了紫宸殿。
然而,他并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等待着他的到来。
诏使刚一出宫门,就被文卫营的人拦了下来。
“查验通行印信!”文卫营的士兵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诏使心中一惊,但还是强作镇定地拿出了通行令牌。
沈砚之亲自验诏,他接过密诏,仔细地端详着。
他用药水拭纸,只见纸上浮现出一条蛇形的暗纹,那是“影蛇”特有的标记。
他又用感应墨扫过私玺,印油泛着淡淡的青色。
“果然……”沈砚之心中冷笑,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他不动声色地命人照诏行事,却暗中调换了兵符——真符送至文察院,假符交予使者。
西山大营的将领拿着假兵符,想要调动军队,却现兵部根本没有下令。
将士们顿时哗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沈砚之抓住机会,以“抗旨不遵”为由,将那名将领革职查办,实则借此清洗军中亲皇势力。
一场无声的政变,正在悄然进行。
文察院内,林清梧看着桌上的那份伪诏原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好戏……才刚刚开始……”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