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诏见状向前一步,腰腹处的玉佩不经意扫过案角,出清脆的响:“那陛下觉得我如何?”
刘楚玉抬眼睨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国师要自荐枕席?”
“有何不可?再说我们……”
“不好……”
溪诏的话被打断……
殿门“吱呀”推开。
刘子业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颗蜜饯,一双黑眸笑意盈盈:“溪诏,你已经是国师了,阿姐还让碧落教重回祖庭,为皇室效力,对你已经不错了,莫要得寸进尺。”
溪诏淡笑转身,文武袖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度:“小阿业,真让人寒心。前几日是谁拉着我的袖子求帮忙?这才几天啊,就过河拆桥。”
“那不一样!”刘子业吞下蜜饯,几步跳进来,玄色靴底碾过地上的宣纸,“那是为了阿姐,可不是为了你。”
“哦?那我如今也是为了陛下分忧。”
“你分明是想占阿姐便宜!”
“总好过某些人只会打打杀杀。”
“论打打杀杀我哪里及你半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极了争食的狼与狸,吵吵嚷嚷间竟让御书房里凝滞的空气活络了几分。
反倒是刘楚玉眉头越蹙越紧,指节抵在太阳穴上重重揉了两下,伸手将茶盏往案上重重一搁:“都出去。”
瓷盏与檀木相击的脆响让刘子业霎时噤声。
少年天子扁了扁嘴,袖中的手悄悄攥紧蟒纹衣角,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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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诏也收了笑,垂眸立在一旁。
御书房内的空气凝固一瞬,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刘楚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烦躁已化为不容置喙的威严:“朕说,出去。”
刘子业这才不情不愿地挪了步,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瞪了溪诏一眼,那模样活像只被抢了食的狸猫。
溪诏对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唇角,随即也躬身告退,轻轻带上了殿门。
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刘楚玉却没了半分处理政务的心思。
她缓步踱至窗前,望着日影自东廊渐渐西斜,在窗棂上投下细长的金线,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光影的轨迹。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她的烦躁,轻轻动了一下,那微弱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软,随即又被更深的复杂情绪淹没——疯狂的报复欲与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纠结,在她心底交织翻涌。
宫漏声歇时,檐角最后一道霞光也被夜色吞噬。
琉璃瓦渐渐浮起泠泠清辉,像有谁将整条银河泼洒在了九重宫阙之上。
刘楚玉裹着玄色常服,螭纹墨玉在腰间随步晃荡。独自行过月华流淌的回廊,缎鞋踏碎满地清辉。
掌心玉瓶被反复摩挲,釉质的凉意丝丝渗入肌理,堪堪镇住血脉里奔涌的燥热。
偏殿门隙透出浓重黑暗,死寂中忽然漏出几声抽气,像钝刀在生锈的皮囊里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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