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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大通铺？几十号人挤一起？”黄云辉追问，语气平淡，但意思很明白。

“呃…是条件艰苦了点…”郑春风的汗都快下来了。

“两口子还分开住？”黄云辉又问。

郑春风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分开管理的…”

黄云辉点点头，似乎只是确认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郑主任，你看。”

“我这趟来，是部队交代的任务，解决粮食问题。少说也得在这待个把星期。”

“我岳父是搞地质勘探的，对土壤、水源这些门儿清，正好也能帮上忙。”

“部队那边也提过，现在缺技术员，回头没准还要调林教授过去帮忙看看咱们农场的地下水文情况，好配合搞水利建设。”

这话半真半假，但郑春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部队调人？看地下水？配合搞水利？

这话听着轻飘飘，可分量太重了！

万一真调走了，这黄云辉在部队首长面前歪歪嘴，说他郑春风虐。待技术人才。

那他这主任还干不干了？

粮食问题还指望着人家呢！

“哎呀，黄同志，你看这闹的！”郑春风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让林教授和杨老师住工棚，太不像话了，简直是浪费人才，浪费国家宝贵资源！”

“小张，去，把西头空着那个小院子收拾出来，就是以前保管员老刘住的那个！”

他一边开抽屉拿钥匙，一边对黄云辉赔笑。

“黄同志，那个小院儿虽然旧了点，但独门独户，清净！”

“就是家具啥的缺了点，我这就让人想办法…”

“家具不打紧。”黄云辉摆摆手，指了指带来的大包袱。

“棉袄被褥我们都带了，桌子板凳啥的，回头我自己上山砍点木头做就行。”

“郑主任，你看这样，先让人送我岳父岳母和晚秋过去安顿，让他们一家子好好说说话。我们俩在这儿，正好聊聊农场粮食的情况？”

“好好好，太应该了！”郑春风巴不得赶紧把这尊大神安抚好，连连点头。

“小张，你亲自送林教授、杨老师和晚秋同志过去，把炉子生起来，弄暖和点！”

林晚秋扶着父母，黄云辉把装着厚实衣物和熊皮被褥的大包袱递给她，低声道：“带爸妈先过去歇着，暖暖身子，药也在里面。”

林晚秋看着丈夫，眼神里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安心和感激，用力点点头：“嗯，你…小心点。”

“放心。”

林思明和杨素琴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从地狱到天堂，似乎只因为眼前这个女婿几句话的功夫。

一家三口在郑春风殷勤的护送下，慢慢走出了温暖的办公室。

门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也隔绝了那劫后余生般的低声絮语。

郑春风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搓着手，看向黄云辉的眼神里，既有敬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和算计。

“黄同志，现在就剩咱俩了。”他拉开凳子，在黄云辉对面坐下，姿态放得很低。

“您看这粮食的难题，是不是也该指点指点了？”

黄云辉点点头。

他要的事情已经办到了，正事儿自然不能含糊。

他抿了一口热茶，询问起来：“陈团长跟我说过，你们粮食紧缺，但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

“是地少，还是地差导致亩产少了？”

郑春风一听黄云辉问起正事，立刻来了精神，腰板都挺直了些，赶紧把情况倒了出来。

“黄同志，不怕你笑话，我们这向阳沟农场，难啊！”郑春风搓着手，眉头拧成了疙瘩。

“地不算少，划拉划拉也有百十亩能种粮食的。可这产量…唉，说出来都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