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放开我!”廖秋白被拉至一旁,马车再次动起来。
&esp;&esp;“一雪、一雪。看在骨肉至亲的份上,求你高抬贵手,父亲绝不能背负杀妻罪名,文宣也不能背上如此污点,否则他这一生便只能止步于此了。”
&esp;&esp;裴一雪只觉吵得慌,好在很快廖秋白就被甩在马车后方:“只要罢诉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声音逐渐隐没,听不清了。
&esp;&esp;终于消停,裴一雪重新闭上眼,昨晚他看书太晚,又起了个大早,脑袋都隐隐发昏,须得好好补一补觉。
&esp;&esp;车厢随着马车前进晃晃悠悠,裴一雪只觉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耳根彻底安静。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裴一雪,你给本少停下!都给本少站住——!”马蹄急促,常枫的声音由远及近,来到马车旁:“没长耳朵吗?本少叫你停下。”
&esp;&esp;“吁——!”车夫满脸殷勤:“常公子,东家未吩咐,小的怎么敢擅作主张。”
&esp;&esp;裴一雪抬眼,惺忪瞧见常枫掀开帷幔。目光相接,常枫怒问:“往京城去,为何不与我说?”
&esp;&esp;裴一雪:“我去京城,为何要告知常公子?”
&esp;&esp;“是,不需要。”常枫冷笑,将缰绳递给车夫,猛然钻进车厢中,自顾自坐下。
&esp;&esp;“下去。”裴一雪烦躁道。
&esp;&esp;“我也要去京城,同载一程不行吗?”常枫将一袋银子抛到裴一雪身上。
&esp;&esp;“常公子要去京城,自己雇一辆马车,我这地儿小,容不下旁的人。”裴一雪将银子丢回去。
&esp;&esp;常枫瞪眼瞧了会儿裴一雪,促狭笑道:“有本事叫后头那两个把我丢出去啊。”
&esp;&esp;常枫料定裴一雪不会这么做,因为后面那两个不是他常枫的对手。
&esp;&esp;这段时间裴一雪被常枫烦得不行,裴一雪深吸一口气,撩开帘帷看向车外,眼不见为净。
&esp;&esp;一路磕磕绊绊,费了半月时间,裴一雪终于抵达京城。
&esp;&esp;正值申时,谢玉书尚在当值,裴一雪避开常枫,去到方圆八省唯一一家黎明药堂。
&esp;&esp;这家药堂是在谢玉书进京不久后,选址开起来的。
&esp;&esp;与别家黎明药堂富足的流水不同,这家店门可罗雀,自开店以来便一直亏损。
&esp;&esp;在京城这座众星云集的城市,神医“徐一”暂查无此人,黎明药堂的名号谁都没听过,只能被泯灭其中,连一点水花也溅不起来。
&esp;&esp;不过快了,很快神医徐一以及黎明药堂便会在京城中如雷贯耳,深入人心。
&esp;&esp;裴一雪现在要做的,便是守着这家店,守着这点希望星火,等那个即将到来的契机。
&esp;&esp;据原书剧情,景和六十四年十一月初,当今皇帝突发恶疾,药石无医,最终靠廖秋白用千年人参救回,裴家因此鸡犬升天。
&esp;&esp;如今千年人参在他手中,而抛开千年人参,这皇帝只有他能救。
&esp;&esp;一个寂寂无名的郎中,在一众医术高手中脱颖而出,治好皇帝,足以说明一切。
&esp;&esp;一旦神医徐一和黎明药堂在京中站住脚,便可一举南下,与另一股北上的势力合而为一,取得“全国一统”。
&esp;&esp;而今正值景和六十四年十一月初一,皇帝发病就要快了。
&esp;&esp;在药堂了解完近期的京中状况,裴一雪踩着谢玉书散值的点,去到谢玉书的住处。
&esp;&esp;崇仁坊紧邻皇城东侧,乃官贵云集之地,茶楼酒肆数不胜数,休闲娱乐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esp;&esp;而谢府便位于崇仁坊东街南曲,地处坊内较偏僻的支巷,巷尾直通东市,虽地处核心区,却避开了主街的喧嚣,闹中取静。
&esp;&esp;是裴一雪送给谢玉书的上任礼。
&esp;&esp;黑漆铜环大门,匾额上的谢府题字苍劲有力,裴一雪马车停在边上,引得两位门房频繁盯看。
&esp;&esp;没多久,一驾马车与裴一雪他们擦肩而过,停在了谢府门口。
&esp;&esp;裴一雪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撩起帷幔,站在马车上望向门口那方。
&esp;&esp;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只能勉强能看清些路和人影。门口马车中走下来的人一身深灰劲装,瞧身形该是谢玉书无疑。
&esp;&esp;察觉到这方有人,谢玉书转身回望,随即快步靠来。
&esp;&esp;靠近马车,谢玉书惊喜道:“一雪,真的是你。”随即他快步上前,伸出手扶裴一雪下马车,嘴角的欢喜藏都藏不住:“何时到的京城?等了许久?”
&esp;&esp;“刚到。”裴一雪笑看着人。
&esp;&esp;一个多月不见,经过官场的磨砺,磨去了谢玉书身上的部分温和,谢玉书方才过来时,满脸严肃,裴一雪还以为对方要过来捉他这个“嫌犯”。
&esp;&esp;“外边冷,进屋说。”裴一雪还未来得急说上一句,便被谢玉书慌忙拉着入了府。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