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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esp;&esp;靠着这样庞大的机器，女人的生命体征才这样一直维持着。

&esp;&esp;看了一会儿，主治医生带着护士从里面出来。

&esp;&esp;凌照青走了两步，问主治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esp;&esp;主治医生公事公办，程序化的语气似乎有些冷漠:“暂时还算稳定，但还是需要手术。”

&esp;&esp;“德国那边针对这种病症的手术还在研发中，但进展很惊人，只要病人能撑过一年，我也敢保证，手术过后，70％的几率病人将会恢复健康。”

&esp;&esp;“但是，”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这种仪器全中国只有三台，所以运行起来的花费，还有你母亲使用的进口药物，先不说你的手术费，单是撑过这一年，医药费也是个无底洞。医院减免的部分有限，社会募捐不说钱数，流程也很慢。”

&esp;&esp;旁边的年轻护士一边听，一边看着凌照青，心里既是同情也是不忍。

&esp;&esp;凌照青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我会有办法的。”

&esp;&esp;主治医生点点头，似乎尽完了该尽的义务，带着护士转身就要走，不过一会儿后，主治医生又单独一个人回来。

&esp;&esp;凌照青一直紧绷着的脸还没有缓解:“医生？”

&esp;&esp;主治医生是个看不出年龄的俊朗男性，脸上表情严肃，几乎是不苟言笑:“对于你母亲的事我很遗憾，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的权限最多只能帮你延长七天，其余的我也没有办法，如果真到了那时候，学会放弃也是一种方案。”

&esp;&esp;凌照青本来面无表情，听到这话瞬间冷下脸来:“您这话什么意思？”

&esp;&esp;主治医生说:“虽然是老生常谈的说法，但你母亲一定不会希望你因为她而毁掉一生。”

&esp;&esp;主治医生显然见过太多因为钱走上歧路的人，尤其是凌照青这样岁数，重视亲情，骨子里又是桀骜不驯，做事不顾后果的人。

&esp;&esp;主治医生自己也有个跟凌照青差不多的侄儿，所以多说了两句。

&esp;&esp;“不要因为钱做犯法的事。”

&esp;&esp;这番话下来，凌照青其实涌起的第一种感觉是暴怒，以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责怪，愤怒。

&esp;&esp;这个年纪，本就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esp;&esp;但下一秒，他硬生生地压下了所有的情绪，朝着医生鞠了一躬。

&esp;&esp;“谢谢医生。”他一字一顿，似乎使了很大的劲。

&esp;&esp;“我会凑够钱的。”

&esp;&esp;少年瘦削的脊骨明明弯着，却仿佛是折不断压不折的风骨。

&esp;&esp;而医生所看到的，则是压在那脊骨上的大山。

&esp;&esp;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

&esp;&esp;这样的天文数字，一个还在上学的年轻人，不可能凑得够钱。

&esp;&esp;

&esp;&esp;南城一中。

&esp;&esp;午休铃准时打响，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地醒过来，打着哈欠起身去厕所洗脸清醒。

&esp;&esp;学校逐渐开始热闹。

&esp;&esp;郑见山堪堪在打铃后冲进教室，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时间，他站在讲台上往下望了一圈，没看见书呆子，于是声音不大不小地吸引注意:“喂，你们看到书呆子了吗？”

&esp;&esp;有人回头望了一眼:“他不坐在座位上吗？”

&esp;&esp;郑见山:“他坐哪？”

&esp;&esp;那人往后一指:“那儿，那不坐的有人吗？”

&esp;&esp;郑见山望过去，发现是有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esp;&esp;郑见山几步就踏过去，走到那人面前就打算拍桌子。

&esp;&esp;沐斯年抬起了头。

&esp;&esp;郑见山不止桌子没拍下去，差点还咬到了舌头。

&esp;&esp;“卧槽，卧槽，你谁啊？”

&esp;&esp;这声叫的动静就好像青天白日见了鬼似的，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esp;&esp;“怎么了？”有人不明所以。

&esp;&esp;“不是，那是谁啊？”还有人注意到了沐斯年。

&esp;&esp;而坐在沐斯年旁边的学生更是惊呆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谁啊？你怎么坐这？这是书呆子的座位啊。”

&esp;&esp;沐斯年端着一张好面皮，也好脾气地笑了笑，问:“我有些忘了，为什么叫书呆子？”

&esp;&esp;“啊？”被问的人呆了。

&esp;&esp;但有个女生过来插话:“原来坐在这的人是个转校生，刚进来没多久，整天遮着个脸，独来独往，还死气沉沉的，阴郁的要命，大家都觉得他是丑八怪来着，但当面叫别人丑八怪被老师听到了不好，他又整天捧着本书看来看去的，所以大家都叫他书呆子咯。你是谁啊？”

&esp;&esp;“哦。”沐斯年被她一提醒，倒想起来了，高中时期的他，不同于凌照青的光芒万丈，因为一些原因，是个怨天怨地，没朋友没性格没长相的阴郁少年。

&esp;&esp;愤世嫉俗还以沉默来对抗全世界的那种。

&esp;&esp;但说到底，其实也没差。现在他就是剪了个头发，又没有变身成凌照青，也就是个长相普通，也没朋友的普通少年。

&esp;&esp;不过还好，毕竟多活了三十年，性格还是有了一点。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