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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新年（第1页）

第一个新年

入冬以後，这学期就像被按了快进键，眨眼间就到了尾声。

临近期末，教室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每个人桌上都堆着厚厚的复习资料，连课间的喧闹都淡了几分。

秦梦一有空就抱着习题册往图书馆钻。

□□的“团建”地点也顺理成章挪到了图书馆。

于枫和苏祈年总说“跟着学霸有肉吃”，结果往往是秦梦和江亦在埋头刷题，那两人趴在桌上睡了半节课。

江亦的成绩不算顶尖，在班里稳居中上游，说起来倒像是懒出来的——秦梦埋头啃难题时，他有时在睡觉。

下巴搁在臂弯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起来睡得格外安稳，仿佛有永远睡不够的觉。

他的生活简单得近乎单调。

偶尔放假，于枫会拽着他打游戏或出去吃饭。

其馀时间，不是在教室睡觉，就是在做题。

和小说里那些“不用学就能考第一”的天赋型选手完全不一样，他的成绩全靠“偶尔认真”得来的。

苏祈年偏科得厉害，英语好到能当课代表，理科却常常亮红灯。

于枫更不用说，各科成绩都在及格线边缘徘徊，每次考前都抱着秦梦的笔记哀嚎“再给我五分钟”。

两人往往学半小时就没了动力，偷偷溜出去买奶茶，图书馆里最後总只剩秦梦和江亦。

秦梦卡壳的数学题，大多是江亦帮她解开的。

他的数学出奇地好，思路清晰得像在黑板上画图，偶尔还能考个单科第一，让数学老师又爱又恨。

爱他的天赋，恨他的不务正业。

江中的期末考只有两天，考完试铃声一响，整个学校都沸腾了，学生们抱着书包往校门口冲，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你过年回老家吗？”收拾书包时，苏祈年随口问秦梦。

“不回，就在这儿过。”秦梦把最後一本练习册塞进书包，语气淡淡的。

苏祈年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过年记得给我发消息。”

高二的寒假本就不长，放假没几天，街道上就挂满了红灯笼，连空气里都飘着股甜丝丝的年味，转眼就到了除夕。

江亦跟着父亲江啓东回了Z市，说是要陪姥爷一家过年。

秦平国难得没出去鬼混，在厨房炒了几个菜，秦梦丶宋遮，加上那个女人，四个人围在桌前，竟也算和平地吃了顿年夜饭。

秦梦洗完澡就窝在床上刷手机，窗外的鞭炮声丶烟花声此起彼伏，衬得房间里格外安静。

一直到十一点多，她还是毫无睡意，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江亦：在家？

梦到你：不然呢。

江亦：我在你家楼下。

秦梦愣住了——他不是回老家了吗？

她趿着拖鞋跑到阳台，扒着栏杆往下看。

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站在楼下，双手插在口袋里。

犹豫了两秒，她还是从衣柜里翻出件羽绒服披上，准备下楼。

走到门口时，她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眼。

客厅的灯还亮着，宋遮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

这个点，用什麽理由出去？

秦梦眼珠一转，抓起房间里的垃圾袋，假装里面装了什麽脏东西，捏着鼻子拉开门。

“去哪？”宋遮的声音突然从沙发那边传来。

“房间垃圾袋好像馊了，”秦梦皱着眉，演得有模有样，“味道太大了，我实在受不了，下去倒了。”

宋遮擡眼看了她一下，没说话，视线重新落回游戏屏幕上。

秦梦松了口气，轻轻带上门，快步往楼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