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认命了。
这辈子大概就是栽在她手里了。
不管她走半天丶半年,还是五年十年,他爱她这件事,从来没变过。
他只是气,气她不告而别,气她说那些伤人的话,气她把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江亦突然把她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你知不知道这半年我是怎麽过的”温热的眼泪瞬间浸湿了她的衣领,烫得她心口发颤。
“哭了?”秦梦擡手拍着他的後背,声音放得轻轻的。
这是她第二次见他哭,上一次还是在医院里,他红着眼问“不分手好不好”。
他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秦梦轻轻哄着:“我不走了。以後都不走了。”
“别走,梦梦。”他闷在她颈间撒娇,声音瓮瓮的,“求你了。”
“不走了。”
江亦这才慢慢擡起头,眼眶红得像兔子。
秦梦凑近闻了闻,皱起眉:“你抽烟了?”
“你走之後才抽的。”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讨好,“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戒。”
这半年他过得浑浑噩噩,除了上课就是泡在酒吧,抽烟喝酒样样沾,把自己折腾得瘦了一大圈。
“再抽一根,我就拧掉你的耳朵。”秦梦揪着他的耳垂晃了晃。
“不抽了,”江亦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你说什麽就是什麽。”
真是个恋爱脑。
秦梦笑着摇摇头。
……
接下来的两个月,秦梦成了图书馆的常客。
她要补完落下的课程,背厚厚的法条,赶堆成山的论文,忙得脚不沾地。
偶尔有空,就被江亦拽着去吃饭丶散步,他像块牛皮糖,黏得紧,却甜得让人舍不得推开。
江亦从没问过她这半年去了哪里,做了什麽。
他觉得,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只是偶尔看着她对着电脑发呆,眼底闪过疲惫时,他会悄悄给她泡杯热咖啡,什麽也不说。
……
有些话,是在大二那年的庆功宴上说的。
小组庆功宴选在学校後街的小饭馆,塑料布搭的棚子挡不住春天的风,却裹着满屋子的烟火气。
油锅里的辣子滋滋作响,啤酒瓶在桌上排成排,碰在一起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在为这场迟来的胜利鼓掌。
秦梦被推到主位上,面前的玻璃杯刚被斟满,就有人举着酒瓶起哄:“梦梦,这次全靠你找的那些证据链,这杯必须干了!”
她笑着摆手:“我真不能喝,一杯就倒。”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女生按住肩膀,半杯啤酒顺着喉咙滑下去,冰凉的液体带着苦涩,呛得她眼眶发红。
“就半杯,没事的。”舍友拍着她的背笑,“咱们的大功臣,怎麽也得意思意思。”
推杯换盏间,秦梦的脸颊渐渐染上红晕,像被夕阳吻过的云朵。
她撑着额头听大家说笑,眼前的人影开始晃,桌上的菜盘叠成了重影,连耳边的喧闹都像隔了层棉花,嗡嗡地不真切。
“再来一杯?”有人举着酒瓶凑过来。
秦梦刚想摇头,手腕就被轻轻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