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迢顺势坐到凳子上,“我和你一起。”
“你没吃饭吗?那…”
“不太饿,坐在店里喝了杯水。”他扫一眼桌面,问:“喜欢吃吗?不然我给你做碗面。”
姜纪摇头,“你休息会儿吧,有睡吗?”
“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
挖了勺八宝粥,低头咀嚼着红豆,清香甘甜弥散在唇齿间,但姜纪此刻尝不出味道来。
看得出来他没休息好,一大早过来又是带花又是带早餐,结果送完就走,总不能当人家是某团外卖的吧……
“要不然你睡会儿吧,我昨天新换的四件套,再给你找床新被子。”
她的语气特别顺其自然。
“而且我昨天工作还剩点儿没做完,客厅桌子比较适合赶进度,卧室不太合适。”
周迢眉眼敛着,说不出具体是什麽心情。
离开临川这些天,他每每想到她,都好似有阵风吹过来,吹得那样近,却若即若离,不是靠伸手就能握住的。
他不能完全捉摸透她的心思,有时也猜不到她在想什麽,他知道有尚未探索到的东西卡在两个人之间。
但他并不相信是李戴言道听途说来的那个。
卧室那张床不大,格局同样一览无馀,但姜纪布置得很好,陈列整洁又别致,暖色不算多,但出乎意料地让他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馨。
站在那里,周迢记起送醉酒的她回家。
她半张脸朝向他,床头台灯洒下一层光,睫毛拓下稀疏阴影,美好得过分。
躺下来,闻到茶花香,同那天她搭到他肩头的柔软发丝是一个味道。
因为确实很累,又格外安心,入睡便像有助眠剂似的快。
一场极深极熟的睡眠,除开中间听到开门的咔哒声,清醒不过瞬间,下一秒又失去意识。
醒来打开微信已是下午六点。
置顶的消息:我出去买点东西。
大约是刚睡醒脑子僵,这麽简单的一句话,他却看了好一会儿手指都没动。
这几天,李戴言的话总回响,连带着那天昏暗视线里她的样子,一起浮现。
虽然对于姜纪没男朋友,周迢确信无疑,但他又忍不住矛盾地假设,万一呢?或者说,她因为什麽难言之隐,亦或者,再遇的时间并非良机,等到他意识到喜欢她的时候,她却已经喜欢上其他人。
比如是她曾告诉他的那位惹她难过却“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他回来了?
还是他过度解读了她的行为和眼神,不合时宜地对她表白,所以她才不知道怎麽回应他?
太多疑惑混在一起,不得闲的时间里,周迢思考很久,可最後只得到一个结论——
他愿意对她好,总是想见她,不自觉靠近她,和她待在一起会安心。
不然怎麽会听到语音就想要马上赶回来,想要一刻不停歇地来到她面前,想要送她花。
和她所说的一样,他同样想要见她。
後来她真的出现,他得以和她走同一段路,坐同一张桌子,分享同样的食物。
和见不到她的那些日子相比,他在这些时刻要顺心得多。
已经如此。
不管怎样,他都会如此。
就像今天不由自主靠近她一样。
周迢发觉,自始至终,他想要的就只有她这个人,至于其他的,都排在第二顺位。
他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