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完没一会儿,刚送走李戴言和程嘉雯,周迢就接到了周山任的电话,说是要找什麽东西。
没听两句,姜纪一转身,进了他房间。想到什麽,她不自主有些脸红。
上次胡闹时来过这里,但没顾得上仔细看。
比起临川那间公寓,这个地方似乎更有周迢本人生活的气息在。摘下後随意摆放的耳机,窗边的书桌,以及无法同他联想到一起出现的墨绿色书柜。
坐到那把椅子上,她仿佛看得到十七岁的周迢敲着键盘给十七岁的姜纪指导讲解词的场景。
他从容,她些许紧张。
“怎麽来这儿了?”
她擡头,与二十六岁的周迢对视,他已挂断电话,抱臂望着二十六岁的姜纪。
“看看你高中都在哪张桌子上学习考出年级第一的,早知道我也买一张。”
他笑着配合她,“信这个?我最後那几次考试可没第一。”
“再说,第一有什麽好。”周迢走过来,手指点了点,木质材料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还记得你告诉过我的。”
须臾间,想起程嘉雯的话,姜纪问:“为什麽会记得我说过这句话?难道有哪里戳到你了?”
他耸肩,无奈道:“突然就想到了,这也需要理由?”
“刚刚嘉雯姐说好奇什麽样的人会吸引到你,我也好奇,你从什麽时候意识到喜欢我的?高中认识时间不算短,可你并没有对我産生好感,对吧。”
迎着她的目光想了下,周迢说:“你喝醉酒,我去接你那天。平白无故因为一个人而对另一个毫不相关甚至没见过的人産生敌意,这不像我自己。”
不止于此。
想要长时间拥抱,乃至占有一个人;想要陪伴一个人度过许多生日;想要为一个人违背原则……都不像他自己。
“原本以为是喜欢,在纽约想起你的时候,却发现用我爱你来表达感情更贴切。”
周迢垂下眼眸,两两相望,姜纪笑了,她说:“我也是。”
她起身去亲他,主动没两下,攻守方转换,他唇舌熟练地探到她贝齿,不急不忙夺取氧气,她闭上眼睛,手像往常一样抓住他腰间的衣料。他顺势抱住她,将她整个人撑住,以便用力。
视觉消失,触觉便凸显。
他右手一路往下,扯开下摆,再往上,顺利解开後,他手指如按钢琴键一般,点点散散,手法很轻。继续向下,加大力度,他记得吻她,一下两下,只是时间不长,或轻或重,或短或长,都配合着他那只手。
所到之处,姜纪都在颤栗,她被迫仰头,脊背紧绷,乍然间一道白光掠过眼前,水汽与力气一并耗尽,瘫软到他肩膀上,气息乱得一塌糊涂,不受控制地全杂乱在他颈侧。
她感受到他再度覆上的唇急促了些,有了无言默契,她眼睛微睁开,同退回几寸他的目光对上。
幽深如海,又存着将明的火。
姜纪小声嘀咕道:“没告诉我妈。”
她自知说出实在扫兴的一句话,像春游前突下大雨想着取消计划,可上午出门前,她确实没说自己晚上不会回来,怕还不到一半,张丽就会打电话找她。
周迢没答,依旧亲她,只是流连在唇沿,轻柔得不像在做前戏。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放到地上,自己转身往浴室走,一连串动作後就此打住,仿佛再多待一秒他就不能如此迅速。
姜纪脸上红晕未退,但看得明白他这会儿的意思。
她跨一步堵住他的路,两臂一伸,交叠在他脖颈後,凑到耳边:“我的意思是,你帮我想办法。”
快要洗完澡,因为没带多馀的衣服,姜纪探出头求助于周迢。
到她出来,只上面穿了件他的睡衣,灰色亚麻质地,头发未干,湿漉漉又乖顺地半遮住她白皙脸庞。
手里那团她塞给他。
“裤子穿不了,太大。”她解释:“比上次那条还要大,也没有腰带。”
周迢将衣柜门拉开,睡裤极为随便地往里放,“我去洗澡。”
吹完头发,姜纪坐到床上,换了几个姿势来回躺,直到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她手机,终于找到点事干。
周迢以自己的名义给张丽发了条消息,说是她喝多了已经睡下,明天一早送她回去。
下面是条语音回复——
好的好的,那小周,小纪就麻烦你了啊。
姜纪忍不住扬唇。
真的是小学生春游了,她教着他撒谎,他编出来个理由,就为了做些别的事。
她扭过脸,注意到衣柜门没关,周迢留在这里不多的几件衣服一览无遗。
走近,她手还没碰到柜门,视线却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