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手按了按太阳xue,“公司一堆破事,会议从早排到晚,吃饭的时间都被挤没了。”
“那你不要井葵了?”蔡今原打断他。
空气骤然凝固。
徐夏曳僵住,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颓然倒下,手臂重新遮住眼睛,“……要。”
“那你们现在算什麽?”
蔡今原逼问,“多久没联系了?”
“忘了。”
“你不想她?”
“想。”
“我真是服了!”蔡今原抓狂,“你们到底什麽关系?谈没谈恋爱?能不能——”
“我对不起她。”徐夏曳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蔡今原一愣,随即怒骂:“你他妈真渣了人家?”
“我没保护好她。”徐夏曳坐直,手指深深插进发间,“在医院看到她的时候,我……”
他声音开始发抖,“如果那天晚上我没离开,如果我一直陪着她……”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天的场景:推开门时,井葵戴着耳机打游戏的背影,浑然不觉危险的临近。如果他没有赶回去……後果不堪设想。
“她当时想回去拿那件舞蹈服,”徐夏曳说道,“那是她爸妈留给她的……可如果我放她进去,我们可能都逃不出来……”
“但她後来哭着说,她差一点就能拿到了!是我拦住了她!”他的声音骤然拔高,眼眶通红,“我在想,如果让她拿了,她会不会好受点?可万一……”
“她会死的!”徐夏曳突然嘶吼出声,像是要把胸腔里的恐惧全部倾泻出来,“她可能会死!”
蔡今原一把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徐夏曳!冷静点!你们都活着!都没事!都过去了!”
徐夏曳的呼吸粗重,额角青筋暴起。
良久,他颓然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宁愿她恨我……也比失去她好。”
“和她一起回公寓那天,我听见有住户在物业处声嘶力竭地控诉说电梯井年久失修,物业疏于维护……”他眼底泛起血丝,“那家的女儿,今年夏天就要从申亭大学毕业了。”
“211大学,才22岁。”
“就没了。”
“火灾那天,是井葵的23岁生日。“他笑了声,但那笑声却比哭还凄厉,“她也才23岁,差一点就……”
“你呢?”蔡今原扣住他颤抖的手腕,“你当时不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徐夏曳猛地擡头,眼底猩红一片,嘶吼着哭,“我要她活着!”
他尾音颓然跌落,“可我连护她周全都做不到。”
“我真是……”他垂首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自嘲地勾起唇角,“废物。”
蔡今原呼吸一滞。眼前这个在外人眼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竟将自己贬至尘埃。他想起上个月有个项目流産时,眼前这男人还吊儿郎当地把玩着酒杯说甲方有眼无珠,如今却……
蔡今原皱眉,“那你和她打算怎麽办?”
徐夏曳闭上眼,声音沙哑,“我等她。”
“等她主动找你?”蔡今原盯着他疲惫的俊脸问道。
他摇头,躺下翻身背对着蔡今原,“我等她。”
“什麽意思?”
“意思是,”徐夏曳拉过抱枕盖住头,“我现在真的需要补觉。”
蔡今原:“……”
见问不出什麽,蔡今原只好作罢,起身在别墅里闲逛。经过书房时,他的目光被书桌上的一封信吸引。
【小葵花收。】
字迹凌厉却温柔,信封边角有些发皱,像是被人反复拿起又放下。
蔡今原挑眉,拿起信封端详,咂舌道,“啧。”
“挺浪漫。”
“徐大少爷还有这麽纯情的一面?”
蔡今原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写了信又不敢寄?怂不怂啊徐夏曳。”
“行。”指尖轻轻一弹信封,他轻哼一声,将信揣进口袋,“你不敢,我敢。”
“我帮你寄给井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