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佯装在院中闲庭信步,时不时瞥一眼静候卢夫人可有从偏殿而出。
万万没想过,居然有人如此坐的住……
徐太医正巧前来替褚逸诊脉,褚逸又生一计。
他转身进了寝殿,派人去请卢夫人。
徐太医照常拿出垫枕和丝帕,褚逸伸出手令徐太医诊脉。
卢夫人放迈腿进屋,褚逸便徐徐开口道:“夫人来得正好,今日徐太医替本宫诊脉。想着既夫人既住于我这延禧宫,徐太医正好也替夫人瞧瞧。”
卢夫人立即双手背于身后,尴尬一笑,“谢过娘娘的好意,臣妇身体无甚毛病,还是不劳烦徐太医了……”
褚逸见其慌张得很,便知此招有效,“可前些时日本宫数次请夫人,都被身体欠佳推辞。还是让徐太医瞧瞧,徐太医的医术自当是比卢府的侍医要好。”
徐太医顺势接话道:“卢夫人无须介怀,只是诊脉而已。”
卢夫人只得缓步挪至桌案前,坐下伸出手,“那便有劳徐太医了……”
徐太医细细替卢夫人诊着脉,不自觉眉头紧锁。
褚逸立即开口道:“徐太医这是瞧出些什么了?”
卢夫人微微咬着下唇,只得坦然面对。
徐太医:“我瞧着卢夫人身体亏虚是会数次滑胎而至……且滑胎后皆未能好好调养身子啊。”
卢夫人不自觉眼眶酸涩。
褚逸故作讶异的模样,“怎会如此?卢家家大业大,怎会让主母数次滑胎?”
徐太医收起所带的用具,不免叹息,“夫人可听老臣一言……滑胎乃伤根基之事,方得放于心上。即便卢大人再贪图鱼水之欢,也得加以节制才是啊……”
卢夫人的泪珠于徐太医话毕那一瞬倾泻而下,他压制在心底多年的情绪于这一刻崩塌。
即便是素未谋面的太医都能关心她的身体,可她的夫君、她的母家都对他不闻不问……
“多谢徐太医提点……”
褚逸挥手示意屋内所有人退下,待寝殿门被合上,他才递了丝帕到卢夫人手中,问:“夫人,莫要为过去之事伤怀了……”
卢夫人连连摇头,不自觉哽咽道:“娘娘,您有所不知,臣妇……”
褚逸侧耳倾听着,可却没了下文。
他望着卢夫人的眼眸,期许着她说下去。
卢夫人顿时止了口,若她将她的遭遇告知菀嫔娘娘,又能如何?一个住在深宫的娘娘,无法干政……
她自嘲地笑了笑,同为女子即便菀嫔娘娘怜惜她,又能如何呢?卢文翰干的那些勾当无人敢揭穿……
她抬手擦拭着面颊上的泪痕,低语起来:“臣妇失了数个孩子,一时感伤失了体面,望娘娘恕罪。”
褚逸合眸抑制住心中的怨气,就差一步!只差一步!到底如何才能让亲历者开口啊啊啊啊…………
褚逸抬手轻拍她的肩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破局,只得故作自顾自低语道:“孩子?怎么都同孩子有关?莫不是那茶楼买卖孩童?
卢夫人不免发问,“娘娘,在说什么孩童之事?”
褚逸唇角上扬,抬手捂着唇,“啊……本宫可是说出来了?本宫在查那及时茶楼之事……先前亲身涉陷,险些出事呢。可这案子真难查啊……看来要辜负陛下的期许了……方才徐太医言夫人曾失去多个孩子,倒是让本宫不自觉怜惜到一起了……还望卢夫人替本宫保密,本宫原在暗暗调查此事。”
卢夫人沉默良久,思虑着该不该开口……
褚逸见其似是欲松开问道:“卢夫人莫不是知晓些许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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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霎时接收太多讯息,顿时头昏脑涨。
他支着额角,合眸整合着从卢夫人处得来的讯息。
他竟未察觉寝殿进了人。
盛迁衡趁着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翻窗进了延禧宫主殿。
他徐徐行至褚逸身侧,见其眉间紧蹙,不自觉抬手替其揉着。
褚逸霎时抬眸,被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盛迁衡吓着了。
盛迁衡立即抬手轻拍他的胸口,低语起来:“阿逸,是我。”
褚逸只觉心跳如鼓,竟在盛迁衡靠近之时,浑身热意翻涌,身子似不受控制般,缓缓向他靠去。
第40章雨露期孕腔无任何阻拦……
褚逸的视线无意识落在盛迁衡的唇上,他不自觉喉结滚动……
耳侧尽是自己吞咽唾沫的声响,直至盛迁衡的鼻息撒在他鼻尖之上,褚逸才回过神,他竟同盛迁衡靠的已然如此近。
他视线上移,方对上盛迁衡的眼眸便觉燥热得紧,立即偏片过头向后挪去。
可适才挪开不过一寸便被盛迁衡捏住了下颚,问:“你方才在想什么?嗯?”
褚逸垂眸,不愿抬眸去瞧盛迁衡,可耳侧传来盛迁衡那尾音微微上扬的语调,似是带着几分蛊惑,直往人心底里钻。他抿紧了唇,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