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贴得极近,褚逸只觉自己的心跳声愈发嘈杂,本就纷乱的思绪一在这一刻搅作一团,更是无从思索半分……
盛迁衡见褚逸似是躲着他,只得后撤半分,再度追问:“阿逸,你方才在想什么?”
褚逸受不住盛迁衡如此这般低沉的嗓音,他抬手捂着胸口企图让已然不听使唤的心跳减速。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抬眸借着微弱的烛光望向盛迁衡的眼眸,语速快到极致,“想亲你……”
盛迁衡轻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我、也、想……”
褚逸喉结滚动,他前些天还不由自主惧怕盛迁衡。可今日怎得不怕了?许是这几日噩梦的影响淡化了?
他听着盛迁衡吐出的那三个字不自觉心跳加速。
盛迁衡徐徐伸手搂上褚逸的腰,甫一用力褚逸便已然坐于他身上。
“我可以吻你吗?阿逸?”
褚逸眨巴着眼,本就头脑发胀,天旋地转间更是被问得愣住神,丝毫不知该作何反应。
“盛迁衡,你爱我吗……”
“啊?”盛迁衡些许晃神,“为何突然问这个?”
褚逸合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徐徐开口解释:“今日卢夫人同我讲了许多。她言,初时,她与卢文翰一见倾心,情愫暗生。不久之后,便议定婚事,她嫁入了卢家,成为卢家主母。或许那时二人真的有几分情深意重,然不知何时起,卢文翰竟将她视作攀附权势的棋子。即便她遭他人欺辱,他亦漠不关心;即便她跪地哀求,他亦无动于衷;即便她怀上他人之子,亦不肯让她落胎任由旁人继续玩弄才不幸小产…这桩桩件件那卢文翰皆置若罔闻。如此凉薄之人,怎能让一弱女子于这些年遭受这些而不疯癫?
人心凉薄至此,又该如何笃定人与人之间的爱意呢?所谓两心相许,不过是一场笑谈罢了。”
盛迁衡不自觉眉宇紧蹙,他知晓卢文翰宠妾灭妻,却不知其畜生至此。
“阿逸,那都是卢文翰一人之举……岂能因一人之行径,便妄疑天下人皆无赤诚爱意。”
褚逸颔首,他是知晓的。
在这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爱意或许真的存在,可真心瞬息万变,变心便犹如翻脸般不需付出任何代价……
可如同卢夫人那般自以为觅得良人,却被弃如敝履之人于那茶楼里数不甚数。
他抬手抚上盛迁衡的脸颊,问:
“盛迁衡,你方才问我爱你吗?可我若所求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应允吗?”
“你莫要打断我……”褚逸见盛迁衡似是欲回话,立即止住他,“我知你是皇帝,许多事身不由己……我也并非要强求,只是哪日你若是厌了我,放我离开便好。我褚逸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之人。”
盛迁衡望着褚逸逐渐泛红的眼眸,不自觉动容。他是皇帝,他欲将褚逸捧在心尖上,纵有万般险阻亦无悔。
他厌恨他那冷漠的父皇的三宫六院。而他那些皇兄皇弟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死的死残的残……
他一把将褚逸搂在怀中,徐徐揉着他的后颈道:“阿逸,只要你不离那我便不弃,你信我。”
褚逸合眸闻着盛迁衡身上的气息,努力让自己不被情绪裹挟,“盛迁衡,我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盛迁衡:“我知晓,你信我,一定会的!”
褚逸淡淡嗯了声。
二人皆默然无语,谁也未曾启唇,唯有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烛光于夜风轻拂下,映照在二人的脸颊之上,添了几分静谧与幽深。
褚逸不知怎得竟泪水竟洇湿了眼眸,他方垂首便被盛迁衡双手捧着脸颊与其四目相对。
盛迁衡抵着褚逸的额头,吻上他的眼尾,道:“莫要躲着我哭……你是我妻受了委屈自可同我说。”
褚逸竟不知怎得似是因盛迁衡此刻坚定的话语而动容。他暂且信下了,盛迁衡许是爱他的。
他抬首吻上盛迁衡的唇,浅浅地啄着。
烛火似是能捕捉到二人的举动般,将二人的影子清晰地投于地面之上。
褚逸只觉气息愈发急促,仿若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周身被炙热烘烤。额间汗水涔涔,顺着脖颈蜿蜒而下……
盛迁衡不过片刻便紧紧将其扣在怀中,尝尽其口中的所有滋味。
不知何时二人皆是周身泛着一层薄汗。
褚逸思绪混沌,只觉身上热意难以疏散。
盛迁衡嗅到那丹参中情动的意味,立即将其抱起身朝着床榻走去。
奈何褚逸竟于他耳侧轻语道:“还未沐浴……”
盛迁衡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令人备好沐汤。
他将褚逸放于榻前,蹲下身提起脱去靴,许久未见的银镯顺势映入眼帘,他不自觉感慨道:“果然你戴最合适。”
褚逸舔着唇,垂眸望着脚踝上那镯子,若非盛迁衡提起他早已忘却,“我摘不下来,能否摘下?”
盛迁衡摇头,轻笑:“你戴着甚是好看。”
褚逸歪着头微微抬脚轻晃着脚踝,顺势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沐汤不过片刻便已然备好,盛迁衡再度抱起褚逸朝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浴桶不算宽敞,容纳两名成年男子难免吃力,褚逸坐于其内,身上只余一件薄薄的里衣。
因是水温偏高,褚逸只觉身上热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