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迁衡立即走上前,他蹲于莲房身侧,问:“褚逸怎么了?”
莲房低着头,丝毫不敢回话。
盛迁衡只得捏上莲房的肩头,逼问道:“说话!”
肩头传来的痛感迫使莲房不得不开口,“陛下,殿下不见了。奴婢只是开个窗的功夫,殿下便不见了!!”
盛迁衡起身望向褚睿,徐徐道:“还不派人去寻?他是你弟弟!”
褚睿早已派出全部人马于宫中搜寻褚逸的身影。距离褚逸消失不过半炷香的时辰,应当还在宫中。
他努力稳住眼下混乱的局面,低语:“孤已然在尽力搜寻,你稳重些哪有个帝王模样?”
盛迁衡冷笑出声,他望着褚睿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觉讽刺,“褚逸是你弟弟,你竟这般冷漠,不知阿逸知晓会如何想?你便待在你这王宫里找吧!待朕寻回褚阿逸,他无须再待在你这黔霖王宫了!”
“盛迁衡,你冷静点!”褚睿释放出信香企图压制盛迁衡,“帝王应喜怒无形,哪个帝王如你这般?!”
盛迁衡不解褚睿此刻同他说这些有何用,他只想去寻褚逸!
“朕没空听你这些说教,你若是爱说教便去学堂教书!阿逸生死难料,你竟这般气定神闲,朕瞧着你怕不是个冷心之人。”
褚睿瞧着盛迁衡近乎丧失理智的模样只觉无奈至极。
褚逸多次遇险的根本原因便是盛迁衡,他不明白吗?盛迁衡独宠褚逸,让他的弟弟深陷他人妒忌之中。眼下即便他的弟弟已然深居他黔霖王宫,亦摆脱不了盛迁衡身侧之人的威胁……
他抬手扇了盛迁衡一巴掌,破口骂道:“盛迁衡,孤亦算你半个兄长,你给孤冷静点。这几月以来逸儿哪次不是因你而受伤?这次多半亦是如此,你不仔细想想何人会想拿褚逸威胁于你,竟在此同孤大吵大闹?”
盛迁衡被迫向后撤了一步,面颊之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的怒火平息不少。他轻舔着唇角,似是尝到了些许血腥味。
他合眸深吸了几口气,转而缓缓道:“朕的暗卫来报私逃的姜信瑞与旁人同谋意欲谋反,但朕早已迁都,他们闯入的不过是座空城罢了。”
褚睿细细分析着局面,“应是姜信瑞之人抓走了逸儿……”
盛迁衡唤来暗卫,传令所有人以王宫为起点一点蛛丝马迹皆不可放过。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询问:“褚睿,你可有头绪?”
褚睿微微摇头,“孤以为他们应还在宫中未能逃出!孤以命人封锁宫门,谁人皆不可出。”
盛迁衡揉着额角,陡然记起与他擦肩而过的马车。他猛的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褚睿开口追问:“盛迁衡,你又要去哪儿胡闹?”
盛迁衡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朕来时路上一出城的马车上似有与阿逸相似之人!朕立马去寻!”
褚睿总觉有异,怎得会有如此凑巧之事?即便劫走褚逸之人已然离宫,可竟让盛迁衡瞧见了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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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只觉后颈疼得厉害,他抬眸时望着陌生的房间布局顿时不知所措。
他欲起身时才觉竟双手双脚皆被链条绑住了。他企图挣脱,却徒劳无功。
姜信瑞瞧见褚逸醒来,便戴上面具一瘸一拐地行至榻前。
他伸手抚上褚逸的脸颊,刻意压低嗓音,“这般美人只可惜竟有了身孕……”
褚逸偏过头,躲开了姜信瑞的手,问:“何必加以面具遮掩?”
姜信瑞挑眉,不曾想褚逸竟这般敏锐,“怎么竟猜出我是谁了?”
褚逸分析着眼下的局面,却始终想不明白姜信瑞将他带到这儿究竟为了何事?
“姜信瑞,你想做什么?”
姜信瑞轻轻拍手便有人端上一碗汤药,他端于手中后,坐于褚逸身侧,道:“怎么一眼便认出了我?”
褚逸瞧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只觉不妙,他努力挪动着身子远离姜信瑞。
可姜信瑞似是瞧出了他的举动,迅速转过身捏上他的下颚,道:“别跑啊~你不想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褚逸但觉下颚处痛意袭来,他素来自诩能忍常人难忍之痛,却不料此刻眸中竟盈满泪珠。
他紧抿薄唇,怒视姜信瑞,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信瑞轻晃着手中的碗,随意开口道:“这是碗催产药,我来替你接生。随后阿逸再为生一个。我知晓你爱惜腹中这个孩子,便也不会残害他,信我。”
褚逸整个身躯皆微微颤抖着,他只觉顺儿似是能听懂盛姜信瑞的话语般,正不安地翻着身。腹部传来的疼痛感早已让他额间尽是冷汗。
他望着姜信瑞逐渐靠近的手,只觉腹部的疼痛感愈发剧烈。
他摇着头不给姜信瑞灌他药的机会。可姜信瑞终归是个乾元,他轻而易举地便用信香压制住了褚逸。
褚逸的身体丝毫不听他的使唤,他任由姜信瑞捏着他的脸颊被迫喝下那碗催产汤……
眼尾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他合眸不愿去瞧姜信瑞。他早已分不清因抵触姜信瑞的乾元信香还是催产药发挥药效而腹部的疼痛感愈发剧烈。
褚逸只觉腹部愈发坚硬,似是下坠着。
他腹中的痛楚,宛如汹涌波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起初只是微微的胀痛。褚逸勉强伸手抚着腹部只觉早已坚硬如石……那痛楚尚未来得及及舒缓,便猛地化作了一把锐利的剑,直冲下腹,搅得五脏六腑皆似被颠倒了一般。
姜信瑞拿过帕子细细替褚逸擦拭着额间的汉珠,哄道:“阿逸可要我为你解开手链?”
褚逸早已视线模糊,他胡乱点了点头。
姜信瑞竟真解了褚逸手腕处的锁链。
双手得以自由那一瞬,褚逸便蜷缩成一团,他捂着腹部,低语:“顺儿,你坚持一会儿,你父亲会来救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