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机亮了。”盛柏隽用筷子指了指胥则其身后,定睛看了片刻,“谁打你电话。”
胥则其一只手端着碗喝汤,一手按住了叼着骨头蓄势起身的那瑞,摆摆手。
吃饭在她这里从来比皇帝大。
“就王大厨这碗汤,我天天送那瑞一个来回都不亏。”胥则其放下碗,满意地舒了口气。
“哪能请胥总天天专车接送,你那边忙两天送一回就行。”盛柏隽嘿嘿直笑。
胥则其中指和无名指、中指和食指各夹了一根筷子竖起来,“你大爷。”
搁盛总这儿雇个保镖跟请了个明星似的,还得专职接送。
那瑞看看她,看看盛柏隽,绷起脸说:“有健身房,健身房有器械,我在那儿练。”
“行啊,知道护主了。”盛柏隽哈哈大笑,“那你就在健身房练呗,数据早晚发我一份。也盯着你家胥总多练练,你看她走个路一步三喘气,你不替她上上心。”
“我是热的好伐?进你这儿跟进桑拿房一样一样的。”胥则其用手背蹭了把额头的汗。不指望盛总开冷气了。
拳馆开放区面积大,学员不超过五个,课时费包不住空调费,没学员,开个空调能要了盛总的命。
那瑞耙了耙头上的止汗带,伸长手够过餐巾纸,一整包拿过来给胥则其。
胥则其冲那瑞笑笑,示意她继续吃,“我那边的话,三两天一个来回我还行,还能顺道吃饭。你也多给小冠军指导指导。”
“我指导个屁。”盛柏隽说,“那瑞家那师门那传承,我给她指导啥,指导她网上报名?我都帮她报完了,就差个人脸验证。”
盛柏隽琢磨着又给小冠军报了个什么青少年武术比赛,得每天给比赛下一个小冠军记录数据了。
“比赛什么时候?在哪儿?”胥则其问。
“九月中,去广州。”盛柏隽说,“哦对了,我给那瑞预约了体检,下周三去医院测一下骨龄,她身份证上下个月成年,最后一次青少年组比赛了,各项资料要的不要的都得准备好。”
“身份证上下个月成年?实际呢?”胥则其狐疑地看向盛柏隽。
“下个月啊。”盛柏隽说。
“那你干嘛专门拎出身份证说?”胥则其不解。
盛柏隽筷子指向那瑞:“你看她脸,你看着像几岁?”
看着……像二十出头,脸一绷说她二十好几也有人信,反正不像未成年,一点儿婴儿肥都没有。
胥则其拿公筷给那瑞拣了块肉多的大排骨。
“多吃点儿,吃饱。长身体呢。”
“别喂了,控制体重。这才给你带过去几天啊,肚子上肌肉都没形状了。”盛柏隽半空拦截下大排骨,“你少惯孩子啊,多看着点儿别让她偷喝可乐。”
想想刚给那瑞买的一提可乐,胥则其有点心虚,跟那瑞碰了个眼神,孩子眯着眼偷偷笑。
盛柏隽没注意,抬手指向她后方:“你手机又亮了。这特么一会儿工夫亮五次了,那瑞过去给它翻个面,我看着眼睛闹的。”
“就你事儿多。”胥则其放下刚才用来扮演金刚狼的筷子准备起身,“眼睛闹去医院瞅——”
那瑞嗖一下蹿了出去。
胥总抬了一半的尊臀原路放回去,话也没续上。
胥则其忽然想起来漆颐那番话里是什么勾住了她。
医院。看病。
这钩子留的够直白。
胥则其晃了下神,盛柏隽忽然身子一歪凑过来,凑到耳朵边小声问:“说真的,你那边到底啥事儿?用得着天天配个保镖吗?这钱,你老板报着不心疼?”
什么事,胥则其自己也不知道。
她好久没追上楚女士的朋友圈了。
她已经把菡珀公寓上上下下走了十几二十遍,这就是她一顿私房菜吃两顿量的底气。
保安和保洁都看她眼熟,她看几个保洁和保安也眼熟。硬件设施和租户构成她写完了三份报告。
就是普普通通一酒店式公寓,要说它特别好,算不上,价格摆在那儿呢。但要说它差到人神共愤,出租率也不低。
楚女士到底要她查什么,胥则其实在摸不着头脑。
总不能收集吕主管讨人厌的一百零八个证据,把吕主管开了吧?这都不是杀鸡用牛刀,这是用洲际导弹放礼花给鸡听个响。
哦对,108个证据已经收集了28个。
至于雇人,楚女士心疼不心疼两说,那瑞是真好用,不止当保镖用,还能当随行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