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性好,定力足,心性强。
重要一点,眼力劲儿是真好。
那瑞隔天就弄明白了为什么胥则其听到门前脚步声来来去去,她隔壁的隔壁1201,走廊尽头那间想转租,约了三波中介上门拍房子照片。
公寓押金挺高,各项费用合计下来,将近两个半月房租,中途如果租户违约,两个半月房租就别想要了。这点胥则其写进报告里了。
下一步实在不行去周边竞品摸摸底。
再不然……她考虑把房间的家具家电拆了然后找物业报修,检验下设备维修流程,这活就用得上那瑞。
胥则其琢磨着要不自己放两天假,安排那瑞楼上楼下转转,看能不能再发现点什么。
“你别老替人操人家自己都不在乎的心,我还准备给那瑞安排点儿别的活呢。”
胥则其拍拍盛柏隽的臂膀,看着兔子一般跑跳回来的那瑞,没问她那瑞为什么不读书在拳馆。
她路上来的时间,炮娃们已经吃完了,开播唠嗑的唠嗑,运动的运动,还有对着纸质笔记本念念有词、抓耳挠腮的。
白班结束了,晚班开始了,老板连个空调都不给开,一个个汗流得能现场表演出水芙蓉拳。
胥则其以己度人,她反正是做不到在随时中暑的环境下进入工作和备战状态的。
所以那瑞也好,这些一边用汗洗澡一边龇牙咧嘴干活的炮娃也好,都有不得不在此的原因,不是她一个外来者随随便便可置喙的。
那瑞把放那边充电的手机拿过来了。
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临城区号的座机号码,另一个是……
吕主管。
胥则其恨自己的过目不忘。
转手把吕主管号码拉黑。
漆颐的名字就是在锁屏瞬间跳出来的。
胥则其觉得她应该注册网约车司机,这样还能给楚女士出一份临城高端消费者动态抽样报告。
某前大厂高级pm就得独占一半栏位。
“居然……挺利落的?”胥则其开出一半路,犹觉不可思议。
那瑞扶着下巴,深沉地嗯了声。
胥则其转头看她,小冠军匆忙收回瞄可乐的视线。
漆颐在电话里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大概多久过来”,第二句“收拾好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最后“收拾好了”那一腔听着像空调吹多了鼻塞但又确实像吸鼻子憋出的颤音,胥则其当时就要骂一句你觉得我很闲吗。
“收拾好了?”胥则其上下看看。
漆颐木着脸,“嗯。”
一个行李箱一个双肩包。
这是搬家吗?这是去朋友家做客。
后面几米外站着个中等身高的女生,明显哭过,眼圈和鼻子通红,红肿眼皮下一双眼睛闪着愤……恨……?
胥则其疑心自己看错了,拨开漆颐重新看过去。
怎么感觉这人一点儿也不像“拯救者”,反而……哦对,漆颐说她那位生命中礼物的室友在往“迫害者”转变来着。
胥则其专门看她就是因为那眼神太毒了,不像女孩子对合租室友能迸出来的。
不过漆颐说走就走,可能真伤了人家的心。
想到这儿,胥则其有心笑漆颐,“你太绝情了,连声再见都不带回头说的?”
漆颐深吸了口气。
是冥想里常见的鼻吸口哈式呼吸。
好像光扭个头就得调动她半身力气和勇气。
胥则其心说算了算了,要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也不至于说走就走。
于是伸手去拉漆颐,冲那女生扬了下手。
“26号别忘了回精神病院复查!”女生喊说,“我会提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