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梦里的人眼尾泛红,不得不擡手扒拉着他的肩膀喘息。
房门纹丝不动。
梦境与现实的边界破碎微小的创口。
……好遗憾,原来只是梦而已。
……
郁宿做恋爱脑的梦的时候,初见鸦还在刷事业心工作。
这一次,乐队训练室内,乐谱在桌面铺开,记录MIDI数据的编曲器尽职尽责地闪烁,漆黑监听耳机将他的柔顺白发压下一道凹陷的痕迹,双耳道音乐奏响。
初见鸦的手指搭在键盘上,偶尔想到什麽,就随意地敲下几个零散的灵感。
按他的习惯,等最後会再一起把它们拼起来。
训练室的门打开,谢知柬抱着iPod推门进来,看见他的时候没有丝毫意外。
“早。”
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但谢知柬视而不见,开场白采用烂大街的早上好。
初见鸦:“早。”
谢知柬放下包:“写多久了?”
初见鸦看一眼时间:“没多久,一个小时吧。”没有算上看养狗心得的时间。
初见鸦总是负责歌词部分,无意之中,导致他们的歌词比其他队伍中二程度上升1000%Level。
毕业于985大学文科专业的温与付曾经对此有过不同意见,但他还没提刀怒吼上去,就接到了队员的善意提醒。
谢知柬表示,反正歌词也是初见鸦自己来唱,只要他自己不嫌弃就好。
林琳琅表示,再说平时都那麽中二了,还差这点吗?
经纪人小推眼镜,感觉略有道理,遂勉为其难地收手。
从此就一直由初见鸦编写歌词。
独立的BassSolo能让所有贝斯手感觉自己赢了,甚至赢过吉他和键盘。
谢知柬是提前赶回来练习这一段的。
他拿下挂在墙上的贝斯,没有打扰初见鸦,遥遥坐在一边。
惯常调弦,随後指尖击打在贝斯的弦上。
忽然脑中浮现起前贝斯离开的画面。
衆所周知,前贝斯手晏峋猝不及防地转队,初见鸦临时救场,使得他们顺利通过初演。
但是还有一个没有完全解开的问题。因为当时场面紧迫,所以直到现在才晃晃悠悠浮起来。
初见鸦当时为什麽背出了那一份贝斯谱?
除了他本人以外,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解答这个答案。
谢知柬看一会初见鸦敲打键盘的背影,出声询问。
初见鸦微微一顿,摘下耳机,回头看向他。
“贝斯谱?”
谢知柬:“嗯。”
“因为我看不清。”初见鸦眼睫一眨。
“……什麽?”
“因为我的病。”初见鸦又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解释说,“先天性白化病所带来的症状,视力极差,看不清乐谱。”
不熟的人站在面前会脸盲,乐谱架有刺会注意不到,放在乐谱架上的乐谱,只有大概的漆黑音符起伏模糊轮廓。
他不知道具体的旋律,但是没有关系,他只要知道有确切的音符在那里,这就足够。
那是他创作的第一首歌。
写完乐谱,他没有松懈,重新用一晚上的时间,将键盘谱丶吉他谱丶贝斯谱和鼓谱,完完整整毫无差错地背下。
一开始只是用作一个保底。
主唱如果知道接下来队友的旋律,可以在现场有误的时候作出最好的临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