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
他忘记了这件事,茍且偷安地活了下来。
温予年咬着嘴唇,手上抖动得快要拿不住镊子,压制着呼吸拼完下方的照片。
天空阴沉,阴云密闭,整座城市蒙上一层灰灰的色彩。
地表,建筑东倒西歪,树横插在大马路上,地面的石柏油路全是裂隙。
而代表沐阳高中的地区,整栋教学楼全部塌陷,高高的楼层散成一滩沙子。
【“那天的沐阳市是没有颜色的。”】
他失去所有力气,瘫软到沙发上,镊子从手心掉下,落到地板上。
像是忍了很久,温予年用手臂压住眼睛,只让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一滴一滴地,落到地板上。
一墙之隔的门外,谢馀靠着墙,指尖夹着一点红光,没有抽,只是让烟燃着,如今仅有尼古丁的味道能让他冷静下来。
这是必要的一环,毕竟那件事远不止如此。
这时,蒋逆从楼上走下来,从兜里拿出烟盒,抖两下,取出稍长的一根烟。
“借个火。”
谢馀直接把打火机扔给他,抛物线流畅地到达他手里。
“啪嗒。”楼道里,按下打火机的声音格外响。
火光照亮蒋逆神伤的脸庞,点燃烟後,又再次遁入黑暗。
他顾不上地上脏,坐在第三节台阶上:“不问问我多久回来的?”
“跟着我们的,我看到了。”
谢馀跟着温予年回沐阳的时候,背後有一辆白色小轿车尾随了一路,直到他们拐入沐阳小学,才离开。
温予年一直侧头看外面,没能注意到後视镜的异常。
“为什麽想让他想起来?”蒋逆问道。
“我也想问你,你在温予年面前提过‘那件事’吧,回小学那天他的情绪波动太大,根本不是第一次听说的反应。”
蒋逆:“对,他问我名字的时候,我透露了点。”
“所以,原因呢?”他抖抖烟,烟灰掉到地面,猩红的点子一会就熄灭。
“他的要求。”
蒋逆抓住关键:“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谢馀瞟一眼蒋逆:“过去。”
“那他现在还愿意?”
谢馀道:“我阻碍,但他一路追到和我见面。”
蒋逆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我明白了,你全部恢复了?”
“没有,非要说就是除夕那晚我解开木箱子,知道那件事。”
蒋逆清楚木箱子里面有什麽,随後拍拍谢馀的肩膀:“注意分寸,谢馀。剩下的就是你们之间的事了。”
—
温予年一夜没睡,後面又翻看了些资料,确定这就是刘姐丶蒋逆丶唐校长丶爷爷丶奶奶以及周婶口中的“那件事”。
至于他和谢馀纸张上的事,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他准备出门吃点东西,然後回沐阳,结果一拉开门,便望见谢馀站在门口,正正好好地抵在门框上。
走廊里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尽管更多的已经被清新空气替代,不过温予年还是能闻到。
倒是地面上不见烟头,已经被处理了。
“谢馀?”他多久来这的,还是根本没走,温予年问道,“你什麽时候来的?”
“刚刚,想陪你就来了。”谢馀伸出手,想摸一摸他泛红发肿的眼眶。
却温予年拉开距离,遮了遮:“我睡觉撞墙上了,没事。”
谢馀放下手:“要回首都吗?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