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槿去问,才得知有个竞争公司搭上了领导人脉,通过压价截胡。
手工艺行业创业难,守业更难,他们如同沧海一粟,很容易被市场的浪潮冲得粉碎。
喝下的冰水慢慢缓解心头的毛躁,容微月沉吟片刻:“我今晚再和负责人打个电话,结果还没定,不急,还有机会。”
舒槿点点头:“我们月底先把和乐禧福那一千件联名款项链赶工出来,还能维持工作室的运转。”
容微月应下。
傍晚,她看了眼时间,关上电脑,先行离开工作室。
室外寒意见缝插针袭来,梧桐树落下一地黄叶,绵绵的阴雨让人心情也发闷。
今晚她要去参加一个大学男同学的婚礼。
大学时他们有一起做过作品参赛过,关系还不错,对方毕业后来京市工作,现在在做画展策划,女方是他六年恋爱的女友,感情令人羡慕。
容微月压了压思绪,驱车前行。
迟些时候开到市区,手机进来闺蜜殷绿的电话,接起就是一阵熟悉的哀嚎,“这破工作我真不想干了!!”
容微月眼尾浅弯:“怎么了殷老师,又是哪个学生惹你了。”
殷绿说她气死了,“现在这些学生家长都什么人啊,孩子在体育课上摔了一跤,都能打电话说我没照顾好,拜托我是老师又不是保姆,谁有空天天跟在学生屁股后面啊!”
殷绿是所公立小学的语文老师,自打今年被安排当班主任后就没过过消停日子,一周想辞职五回,容微月帮她吐槽了几句,哄她:“要不今晚来我家,我们一起看电影?”
“改天吧宝,我男朋友说等会儿来接我吃饭,我还有教案和一大堆狗屁材料没写……”
容微月说没关系,车里屏幕上又显示“表姑妈”的来电,她没管,可对方坚持不懈再打来,她轻叹了声,让殷绿等一下。
接起,那头姑妈的大嗓门传来:“月月哎,下班了没?姑妈上回给你介绍那男生怎么样啊?他说你有点儿冷淡,都不怎么跟他聊天,你这样不礼貌啊,主动一点多聊聊嘛。”
孟秀热衷做媒,动不动在外帮她吆喝,容微月拧了拧眉,声音温软却很淡:“我不喜欢为什么要聊天。”
“接触一下才知道喜不喜欢啊,你都不去了解,以后年纪大了只能捡别人剩下的!月月,你谈恋爱不能好高骛远,这男孩子虽然比你大了五岁,但是自己做老板,有车有房,性格也好,这条件配你绰绰有余,要我年轻的时候早就嫁了,你说说你挑三拣四什么,为啥不行?!”
“他早泄。”
容微月一句话如平地惊雷。
姑妈声音突然卡壳:“……啊?!”
“上次相亲他包里掉出了个治早泄的药,我对性生活有要求,这点基本的快乐都给不了,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见面就说以后要响应国家政策生三胎,哪来的脸,姑妈您要嫁也行,反正姑父走了,您可以迎来个第二春。”
姑妈脸气得又红又黑:“你、你这孩子!”
挂了电话,那头还在保持通话的殷绿得知这事,大笑:“不愧是你,这话都敢说!”
她知道容微月是个有脾气的,打趣:“这个人我们就不考虑了,不过其他的你都没想法吗?这么多年一段不谈,是因为……放不下傅蔺征?”
许久没听到的名字敲击心头。
容微月目光微顿:“你哪得出的结论。”
“因为初恋都挺难忘的嘛,”殷绿轻声叹气道,“我听说现在傅蔺征可牛逼了,前段时间我弟还让我帮忙抢明年日本大奖赛的票去看他。”
车子停在红灯前,窗外是人声鼎沸的商圈,容微月无意间抬头,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上那一整面巨幅电子屏。
上面正播放着一则他代言的顶奢腕表广告。
画面里他一身黑色西装,随意地坐在一辆跑车的车顶,长腿弯曲,带着腕表的手搭在膝上,眉骨锋利,唇线冷硬,线条分明的腰腹肌肉若隐若现,厌世又桀骜。
短短几秒,一股刺感从她视觉蔓延到神经末梢。
如今傅蔺征二十六岁,就已成为最炙手可热的顶级赛车手,驰骋在世界顶尖的方程式比赛上,车迷无数。
国内影视行业巨头的太子爷、玩转投资界的野心家、不要命的赛车疯子等等,许多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经年而过,他站在巅峰,早已风光无两,几乎是所有女孩子都会喜欢的类型。
——“容微月,我是第一次追人,你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我尽量往那边靠靠成么。”
桀骜不驯的大少爷半蹲在她面前,含笑低哄的声音仿佛还落在她耳畔。
失神两秒,后方传来喇叭声,她连忙踩下油门,殷绿问:“你毕业后回来,都没和傅蔺征遇到吗?”
容微月暗了眸,轻声言:“京市那么大,遇不到很正常。”
没有缘分,相遇是很难的事。
重逢更难。
……
十分钟后,到达一家五星级饭店,新人在宴会厅门口迎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