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老摆摆手,表示她不在乎:“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们师徒了,若是要计较,我也活不到今天喽。”
她们师徒?应见画内心诧异。意思是,杜知津的师尊也和她一个德性?或者,她和她师尊一个德性?
这还真是,虎师无犬徒。
“说来,我也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她了。”她感慨完,转过伤疤纵横的半张脸,喉间溢出一声叹息。
她的目光似乎落在了空荡荡的武器架上,又似乎透过密室的墙飘向了更远的地方,无限惆怅。
应见画听罢,不忍看前辈独自哀伤,试探着搭话:“您说的是成仙的那位师尊吗?”
钧老回首,神色讶异:“她连这个都和你说?”
他迟疑地点了点头,便看到钧老面上绽开了一朵笑。是的,一朵笑,不像仙人,倒像隔壁拉纤成功的黄伯娘。
偏偏此时杜知津打水回来,迎面撞上了似笑非笑的钧老。
“?”她把水递给他,顺便用眼神询问。他默默低下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耳根陡然燃起的热度,却是无论喝多少水都消不下去的。
痛失五百两后,杜知津赶紧问了关于“落水鬼”的事,生怕等会钧老的耳疾又复发了。
钧老回答:“没听说过啊。”
“怎会?”知道钧老只是喜欢逗人玩,并不会真的在大事上开玩笑,杜知津不禁蹙眉。
钧老看了二人一眼,道:“如今这宛泽城中最厉害的妖魔也不过丙等。”
闻言,应见画也不由陷入沉思。
即便是他也知道丙等的含义,丙,次之又次。如果宛泽城中最厉害的妖魔也只有丙等,那么缠上霍青的是什么东西?
告别钧老后,两人沿着街边慢慢走,一边走一边思考。杜知津提议可以去榜墙看一看,她之前便时常在那接单。
一看,妖怪的影没见着,倒见到了自己的悬赏令。只见在层层叠叠的崭新告示之下,赫然贴着“应见画”的画像。
半新不旧,若要推测时间,大概就在他们逃离武陵村之后。
应见画没什么反应,倒是杜知津,着实惊了一下。
“郡王府的人还不死心?”
他没说话,扫了一眼悬赏令,确定没有可用的信息后扯着她走了。
他走得有些急,杜知津以为是被勾起旧事心神不宁,安慰道:“你的易容术这么精湛,连小红都不知道我们本来的样貌,别担心。”
应见画把她的关切看在眼里,胸中郁郁难舒。
他才不担心会不会被人认出来,他担心的是她会不会觉出端倪。
“实在放心不下的话,我们先回去,别待在外面了。”在他慌神之际,她握住了他的手。
很克制地只是手腕。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莫名生出一个想法。
若是,她再往下一点,一点点就好。
回到霍青家中,绛尾已然等候多时,见二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立刻改口长话短说:“我四处找过了,没有落水鬼的踪迹。”
杜知津朝他一点头,仿佛早就知道答案。绛尾原本还想说话,看看她,又看看一旁始终不发一语的应见画,终究什么也没说,默默退了出去。
抬头,只见天边一轮皎月貌似银盘,隐隐有完全之势。
他按住胸腔中鼓噪的心脏,身后的尾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月圆夜,快到了。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