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个很单纯的女孩,特别是在对待感情方面,甚至显得有些笨拙。
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爱—飞蛾扑火般的扑上去—爱消失了—转身离开。
这就是她所有行为逻辑。
至于那所谓的爱到底是什麽?
其实似乎也没有那麽重要。
重要的是它带给人的感觉,那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慰藉与满足,好像是连接着风筝的线,让她与这个世界,産生更多可连接的锚点。
至情至性至深,至纯至念至真。
温念的感情一直很纯粹。
但她只是缺爱,追逐爱,却从未想过利用这些东西,去谋得什麽。
那麽白砚呢?
他又是怎麽想的?
他想得到的,是什麽?
温念闭着眼睛,不住的在脑中盘算着。这也是她第一次认真思考,如何去利用男人的感情,来达到某种目的。
或许,此时她应该软化态度,装出一副对白砚情根深种的样子?
那样是对的吗?
可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似乎并不值得珍惜。
倒不如,以此为饵——
就像白砚想要驯化自己一样,反过来去探查他的底线……
剥夺感官的‘无感实验’,与‘巴甫洛夫的狗’,谁更胜一筹?
犹未可知。
……
时间就像是被冻结在琥珀里的微尘,在停滞的空间里掀不起一丝波澜,每一分一秒都被拉成无尽煎熬。
无声的对峙不知持续了多久,最终还是白砚率先沉不住气。
温念只觉得原本清醒活跃的大脑突然变得昏沉,突如其来的困意,就像是汹涌的潮水,迅速袭来。
眼皮发沉,困乏的精神让她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要陷入昏睡。
紧接着,头顶的无影灯突然熄灭,整个空间进入一种完全的黑暗。
那是一种纯粹的黑,伸手不见五指,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仿佛全部消失了,轻飘飘的灵魂,孤独无依的飘荡在半空中。
这是,幻觉?
不,不是。
虽然无比困顿,但温念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迅速睁开眼。
眼皮好沉,像是有胶水一样黏着,那种透支的疲乏感就像是水鬼一样,拖着她的双脚,诱她陷入深眠。
但是,不能睡。
温念强迫自己睁着眼,对抗着层层叠叠涌来的困意。
她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可就连痛楚都变得迟钝,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铁锈的味道让她终于找回一丝清醒,然後等到那个终于出现的男人。
白砚。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阴冷的,偏执的,疯狂的。
冰凉的手指如爬行的毒蛇般在她脸颊游走,充满侵略性的气息越来越近,直到他呼出的热气洒在她颈侧——
温念擡起手,在黑暗中一把揽住他的脖颈,挺身,仰头,径直吻向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