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昏睡太久,她的声音破碎嘶哑。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实在过激,不禁愣住,又不知要怎麽找补,只能瑟瑟抱住肩膀,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将整个身体蜷缩在白色睡裙的裙摆下。
权律深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睡衣布料的柔软触感和体温。
黑暗很好地掩盖了他瞬间沉凝的脸色,只有金丝眼镜的镜片在窗外透进的微光下,反射出一点冰冷无机质的寒芒。
权律深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不再是平日僞装的温存缱绻,而是一种审视,一种洞悉一切後的丶令人窒息的平静。
“又做噩梦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依旧,褪去了所有僞装的温和,只剩下一种掌控全局的丶冰冷的探究。
温念只觉得那目光与声音都像是有如实质,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直直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她紧紧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点了点头:“我做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噩梦。”
说实话,温念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麽样的态度去面对权律深。
要实话实说吗?
还是暂时僞装?
相比于尴尬,更多的是无措,不知该怎麽处理目前的状况。
脱离了迷情剂的药效後,她对权律深没有一点感情。
那麽他呢?他是怎麽想的?
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两个人亲密相拥,甜蜜亲吻……温念就觉得窒息,不知道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更不懂,为什麽当年对自己冷若冰霜的家主哥哥,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这份感情是什麽时候産生的?
又是什麽时候变质的?
温念的脑子很乱,双臂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呈现一种嫉妒缺少安全感的防御姿态。
权律深自然也感受到了,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他是权家家主,手段凌厉,见多识广,手底下的人什麽样的没见过?每天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温念的那点小谎言,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男人没有急着说话,或者说,从等待温念醒来的这那些时间里,他都在思索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况,如今他的心里,已经早有定夺。
空间一时变得很安静。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窗外的月光吝啬地洒进一线微光,恰好勾勒出权律深侧脸的轮廓,金丝眼镜的镜片在阴影中反射着一点寒星,冰冷而锐利。
那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
权律深姿态未变,依旧是那副沉稳的丶掌控一切的模样,只是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让房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呵?”他似是在沉吟,又像是叹息,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却像是如有实质般滑过温念的耳膜,“只是噩梦吗?”
“念念,为什麽急着去暗室?为什麽会晕倒?”
拜托,不要问了!
温念的心猛地一沉,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她强撑着擡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纯良而无辜:“只是……好奇……”
“好奇?”权律深重复这两个字,再次擡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到温念的侧脸。
“有时候好奇心太重,并不是什麽好事。”
男人勾了勾唇,表情是在笑,可带来的压迫感更强,高大的身形,就像是一座小山,带来的阴影,将温念笼罩其中。
“别怕,有我在。”
权律深的声音柔软下来,贴着她侧脸的手指也一寸寸下滑,慢慢来到她的唇瓣,暧昧的揉捏碾压。
温念的心脏疯狂跳动,就像是一只被扼住後颈的猫,强迫自己克制住想要躲闪的欲望,可垂下的睫毛还是如蝶翅般不停颤抖。
“好了,别想了,只是梦而已,忘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