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天赋者的威压在空气中飞速蔓延,直至一个阴冷黏腻,如同毒蛇滑过枯叶的声音,从焦黑古树的阴影下幽幽响起,打破了这短暂而压抑的僵持。
“权先生,阿烈,我想……现在并不是内斗的时候。”
“我们的敌人不是彼此。”
“被念念放在心上的人……”
“也不是我们~”
白砚的身影在阴影边缘若隐若现,大半张脸依旧藏在黑暗中,只露出一个苍白而削瘦的下巴,以及那双在暗处闪烁着诡异幽光的眼睛。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幕和沉重的空气,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阴郁。
不愧是白家的毒蛇,玩弄人心的本事总是一针见血。
权律深那双冰封的眸子终于起了波澜,微微侧首,视线如同实质的刀刃,刮向温念背後那个苍白的身影。
封烈则像是被点燃了新的引信,猛地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钉住温念背後的零。
于是,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零的身上,就像是群狼环伺,虎视眈眈。
温念挡在零身前,心脏几乎要撞出胸膛。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那三个男人的目光和气势就是刺骨的寒风。
权律深的冰冷审视,封烈燃烧的占有欲,白砚那阴冷黏腻的窥探……每一种都让她感到窒息。
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威压到达顶点的时候,白砚动了。
男人就像是一条猛然窜出的毒蛇,速度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只是眨眼的功夫,便闪身来到温念身前。
温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手臂一紧,身体一轻,然後身体就如同一片风中的落叶,无助的飘向空中。
“住手!”
这种情况下,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权律深第一时间冷呵一声,身如闪电,擡手去抓温念的手腕。
零虽然重伤未愈,也仍强撑着一口气,飞身跃起,向白砚攻去。
而白砚,则在权律深出手的瞬间,嘴角便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仿佛早已预料。
他揽着温念腰肢的手臂骤然发力,并非带着她躲闪,反而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巧妙地借力权律深的拉扯,将温念的身体猛地朝侧面一推!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温念连他们的动作都没看清,几个男人已经交手数招,直到权律深手臂一展,稳稳接住了她向下坠落的身体。
一瞬间,所有感官被冰冷坚硬的气息包裹,温念浑身一僵,在强烈的威压下,完全动弹不得。
再看另一边,在这边几人动手的同时,封烈也出了手,怒吼一声挺身向前,一道火龙腾然而已,径直冲向零的面门。
“不——墨墨,小心!”
明明自身难保,温念还是第一时间关注到零的危险。
多令人感动啊~
情深义重的苦命鸳鸯……两个好人,三个坏人,各个图谋不轨,各个想将他们拆散。
这世上怎麽会有这样的恶人呢?
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这样情比金坚的爱情。甭管身份如何贵重,心底里翻涌的都是各种各样极致的负面情绪,嫉妒,怨恨……
像暗夜里滋生的毒藤,疯狂的缠绕,蔓延,也将最後一丝理智吞噬殆尽。
权律深都快疯了。
这感觉实在过于糟糕。
他到底该怎麽做?能怎麽做?
温念对零的感情,映衬得他就像一个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