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伤
留下梁雀桐还有陶思越面面相觑,陶思越举手起誓,说:“我什麽都没有说,你得相信我,还有,我和她一点事儿都没有。”
话都说到这儿了,梁雀桐想起来陶思越和曹湘的过往了,她问:“你和曹湘一开始要订婚,是吗?”
陶思越刚刚起誓过,正观察梁雀桐表情呢,梁雀桐冷不丁一问,他差点没反应过来,但是也没说谎:“一开始准备要订婚。”
“为什麽没成呢?”梁雀桐好奇地问,无论她自己承认不承认,她都是在意曹湘说的那些话的。
陶思越斟酌着说:“我不想和她结婚,我想和你结婚。”
梁雀桐接着问:“是因为和我结婚了之後就可以远离原来的那些责任吗?”
陶思越走近梁雀桐,问她:“你怎麽会这麽想,我不和她结婚只是因为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你,不是因为离不离开原来的那些责任,即便是我现在和你结婚了,可是我还是承担了我应该承担的责任,走上了我不想走上的道路。”
他单膝跪在梁雀桐腿边,仰头望着梁雀桐,似是不解梁雀桐为什麽会这麽想,“我对你隐瞒过我的家庭,对你隐瞒过我的为人,但是我从来没有欺骗过我对你的喜欢,这一点儿我对天起誓。”
梁雀桐不知怎麽的,就相信了陶思越的话,或许是陶思越的眼神太过于诚挚,也或许是她本身就愿意相信陶思越的话,也有可能是她一开始就没有全信曹湘的话,总之她信了陶思越。
梁雀桐让他坐好,说:“我信你。”
信你喜欢我,信你爱我。
接下来的一段儿时间梁雀桐对陶思越的态度有所缓和,连梁燕文都看出来了,她不再在见到或者是提到陶思越的时候就应激,能和陶思越聊上几句话,平心静气的相处。
梁燕文问梁雀桐:“你们准备什麽时候复婚?”
梁雀桐正帮着梁燕文择菜,陶思越还没回家,但是她还是做贼似的往门边瞅了瞅,又小声说:“不复婚。”
梁燕文看透她的嘴硬,“反正我等着你这次结婚办席请我呢。”
“哪有二婚办席的?”梁雀桐说。
梁燕文抓到她话中的把柄,说道:“不是说不结婚?”
梁雀桐丧气似的把手中的择好的菜放到盆子里,说:“再说吧。”
梁燕文说:“你别再说啊,你们俩有什麽误会都说开不就好了,我看你们两个没有什麽过不去的。”
梁雀桐笑了笑没再搭腔,陶思越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只有她们三个,梁雀桐吃完饭之後就早早回了屋里,过了会儿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冷雨,梁雀桐想起来外面晾的还有衣服没收。
她收衣服的时候看见陶思越的衣服,碰了一下他的裤子和衬衫,又收回来手,走了两步,倒退回来,冷着脸把他的衣服也给收了。
陶思越的放假没锁门,梁雀桐很轻易的进去了,她熟门熟路的把衣服给陶思越放到了床上,刚要走,又看见他床边放着两片刀片,她没多想,可出了门又觉得不对劲。
不像是刮胡子的刀片,这个刀片太窄太薄,根本刮不动,梁雀桐忽的想起来陶思越手上的伤疤,即使她在想她自己可能是多心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往那边去想,最近这段时间天气冷,在屋里面即使是烧的炉子也还是穿的马甲毛衣,梁雀桐最近没见陶思越把袖子挽上去过,她不太清楚陶思越手腕上的疤痕到底有没有新增的。
梁雀桐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止不住的,快要跳出嗓子眼,就连耳朵里都是心脏的回音,她有点儿不敢证实自己的猜测。
陶思越醒来了,陶思越手上有伤疤,醒过来之後不记得这两年发生了什麽,他不知道伤疤是哪儿来的,可是他房间里面又有刀片,会不会陶思越手上还有新的疤痕?
梁雀桐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待到了快十点钟陶思越才回来,他身上有点儿酒气,眼尾都染上了红色,像是被酒熏染了,他看见梁雀桐还没睡,问道:“明天不还要上班吗,怎麽还不睡啊?”
梁雀桐示意他过来,陶思越虽然看起来像是醉了,可是走路的步子很稳健,一步一步向梁雀桐走过来,她有点儿不敢证实自己的猜测。
她没跟陶思越废话,就把陶思越的袖子掀了起来,他手腕上还有一只表,正好遮挡住他的疤,梁雀桐伸手就要解,陶思越暗暗使力,要往回收自己的手,梁雀桐擡头看他一眼,他又老实了,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只是解开表,梁雀桐好像被卸了全部的力气,她有点儿不敢面对,可是她还是面对了。
陶思越手上,是新的伤疤,还没有结痂。
梁雀桐不知怎麽的,就平静了下来,甚至有点儿想笑,她把裹在帕子里面的刀片拿出来给陶思越看,刀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映射着梁雀桐的眼睛,“你是不是用它们割伤的手腕?”
陶思越有一瞬间的慌神,想要说什麽,为自己辩解,却被梁雀桐打断:“耍我好玩儿吗陶思越?一刀一刀的割在自己的手腕上,骗我说你什麽都不记得了。”
“雀桐。”陶思越的眼神变暗,梁雀桐知道了一切,在他没有准备好说明一切之前,在他们两个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梁雀桐知道了一切,他把一切好像都给搞砸了。
“你没有失忆,却告诉我你失忆了,两年前你没有失忆,两年後醒过来的你还是没有失忆,一直以来,你都在说谎,你总是这麽骗我,好像我就是活该被你骗,我就应该被你骗。”梁雀桐没有歇斯底里,可是她的手在抖动。
她向陶思越控诉,控诉陶思越的隐瞒,原本她是那个欺骗者,可是陶思越也在欺骗,她表白了一切,陶思越还在欺骗。
“不是这样的。”陶思越说,他彻底慌乱,他总是让梁雀桐哭泣,梁雀桐这辈子的眼泪好像都在他面前流尽了。
他明明想的是要让梁雀桐幸福。
“那是什麽样?”梁雀桐把刀片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看着陶思越,要陶思越一定给她一个解释,为什麽要骗她,为什麽要隐瞒一切,为什麽要把她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她要陶思越说明白,好似陶思越不说明白,两个人就不会再有未来。
陶思越看明白了梁雀桐的质问和委屈丶决绝,他掏出手帕,给梁雀桐揩去脸上掉落的泪水,那泪水掉落的速度是那麽的迅速,他来不及擦拭,就又从眼眶中落下。
他强硬的把梁雀桐从沙发上拉起来,又强硬的把梁雀桐抱在怀里,好似这样就能安抚她的委屈,等到梁雀桐的泪流的差不多了,他又把梁雀桐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细细的吻她的发,像哄一个孩子,梁雀桐挣扎着不要他的怀抱,可是他是那麽的巍然不动。
“我要从哪儿说。”陶思越轻叹口气。
梁雀桐猛地擡起头,愤愤地看他,像是在问,你还好意思问我?
陶思越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又很快把翘起来的弧度给压下去。
他开始讲,讲两年前陶自陶在边境失踪那次,那是陶广行和陶自陶的自导自演,他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为了除掉郭孝礼,这是不得不做出的谋划。
梁雀桐问:“那我的失踪呢,也是你们除掉郭孝礼的谋划吗?”
她问出来之後又不敢要回答,害怕听见她不愿意听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