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祀安任由她咬着换另一只手轻而易举扯掉随後把她摁倒在墙上,让她丝毫动弹不得,现在才是他们两个真正的撕破脸。
“梧帝的账算不清那就算算你和我之间的账。”
乔杳杳眼神同样狠厉,“什麽账?我都没找你算账,一笔笔的……”
“乔三你怎麽就学不乖?嗯?嘴上说着一套做这一套?”
“也是,你不一直都这样吗?收了我的好处还要拿他的,你怎麽这麽贪?”
他掐着她的脸颊胁迫她仰头,姑娘脸小,两颊的肉软软被捏得鼓了起来。讲话含含糊糊听不清楚,沈祀安本来也没想听她什麽,他只是觉得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愉悦得紧。
一笔笔的账,什麽账?他要她心里眼里只能是他,沈祀安已经杀红了眼,梧帝自尽是压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到最後也没听见那人亲口说声,“愧对沈家上下。”
乔杳杳呢?她也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徒,唯利是图,她答应了帮他同他站在一处可胳膊肘却仍旧往外拐,那她所珍惜的关于那个人的,他都要毁掉,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
“你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吗?”
“乔三,是你逼我这样的。我曾经待你好的时候,你不信,那剑射在哪里了?”
他手指点上她胸口,“这儿吗?”
伤口早就愈合但沈祀安的手指上去的时候乔杳杳忽然就觉得胸口一紧,刺痛的厉害,心脏猛缩,她挣扎着腾出一只手扇了沈祀安,声音清脆。
明明不是委屈是愤怒,可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哽咽,“你简直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我逼你什麽了?!待我好?哪里待我好?看我苦苦哀求你还要扣押我兄长挫伤我们自尊的时候是为我好?你不愿做偏推了我兄长去得罪崔家是气我好?明知险境故意要闯设计试探我看我为你挡箭是为我好?算计皇後娘娘逼她自杀将我软禁是为我好?”
“一面和我父兄说将我送出去骗的他们配合,一面派了徐显在玄武门拦我,是为我好?”
乔杳杳声嘶力竭过後,泪从眼角滚落,她泪眼盈盈,自嘲道,“还是说,拿那些寻常小惠贿赂我是为我好?”
“沈祀安,这都是你想要的,皇位丶权势,这都是你想要的。因为这些你想要的我们为你忙前忙後,津晖更是替你挡刀死在御花园。”
“恨意?是你的恨意滔天。”
沈祀安拔高音量,怒斥道,”闭嘴!“眼中猩红更甚,乔杳杳才不在乎。
他永远是这样,高高在上,用上位者的姿态丶语气口吻,觉得一切都是对她的施舍,她就合该接受丶感恩戴德。
这从来都是错的,对她来说,对乔家来说,从来都不公平,乔家也乃良将,她也是府上的三小姐,可她却要被算计丶被威胁丶被制着看自己的兄长被压在地上……
她也不要忍了,乔杳杳看清楚沈祀安这个人了,他只会觉得这是他应得的,天潢贵胄,眼高于顶,他把她当什麽?把乔家当什麽?
她是算计了他,那又如何?他最开始就是凭借算计丶威胁将乔家扯下水的吗?这点又算什麽?他最後不也是将登大堂,富贵加身,滔天权势尽收囊中吗?
姑娘拂去他的手指转而用自己的手指代替一下比一下更重地戳在他心口。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这些,乔家只是答应了要同你平反,剩下的不一直都是你在谋划吗?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觉得你聪慧丶你的才略堪当大任未必不行。”
“你都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有什麽不满?”
“够了!”
乔杳杳仰头问出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什麽够了?这才说了几句?我乔杳杳有什麽对不起你的?乔家有什麽对不起你的?你不去找那些真正欺负沈家丶欺负你的反过来同我们撕咬。”
她的手一下比一下重,面上毫不显只是语气越发冰冷,
“为什麽不放过我呢?”
两个人都很狼狈,谁也没好到哪去儿,沈祀安眼角殷红,努力克制,脸上还是血迹斑斑,他发了狠拽住乔杳杳的手腕重新把她压回墙上,
低头即将碰触的一瞬间姑娘只留给他不屈丶不甘丶不愿的侧脸。
明明是示威,说出的话却像施舍,里面隐隐约混杂着他都不知道的祈求,“来日昭昭,乔三,这是你欠我的,你要想好,做我的皇後日後便是同我平起平坐,你若是不愿,便只有宫里姑姑的职位,孰轻孰重,你可要考虑清楚。”
乔杳杳转头又侧首,不愿看他这副嘴脸,同他论辩,根本说不出个上下。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