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之中人心难测,大胖的表现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无法完全确定。
朱棣目光阴沉地看着大胖,看着那滴滴鲜血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殷红的血斑。
虽说老二带兵攻城这一事实确凿无疑,可细细追究起来,攻城前一切手续都“合理合规”。
那些文书、报备一应俱全,从流程上看并无破绽。
如此一来,最多只能将责任归咎于皇城守将,说他以下犯上,阻拦王爷大军进城,而汉王也不过是“含怒出手”,为自己讨个说法罢了。
想到此处,朱棣不禁重重地叹息一声,他缓缓转身,对着一旁躬身待命的老太监小鼻涕说道:“让外边跪着的两位滚回去吧。告诉他们,太子爷舍了命保他们平安。”
朱棣的声音略显疲惫。
他虽身为帝王,掌控着天下人的生死荣辱,可面对自家儿子们的争斗,却也深感无奈。
老太监小鼻涕赶忙躬身拱手,恭敬地回应:“是。”
领命后,他迅速转身,迈着小碎步离开大殿。
那身影在宫殿的长廊中逐渐远去。
看着小鼻涕离开的背影,朱棣又叹了口气,目光转而看向大胖。
此时的大胖,双手鲜血淋漓,却依旧强忍着疼痛,挺直了身子跪在地上。
朱棣看着他,缓缓说道:“这一篇儿,算是翻过去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断,也带着一丝对过往纷争的无奈放下。
大胖听闻此言,忍着手上钻心的疼痛,偷偷松了口气。
老爷子的试探,终于算是结束了。
如今,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一关。
朱棣心累地挥了挥手,对着大胖说道:“回去吧。”
他实在是不想再继续面对这三个不争气的儿子,此刻只希望能有片刻的宁静。
大胖放下手中那截染满鲜血的树枝,用染血的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儿臣告退。”
随后,他艰难地起身,由于长时间跪地,双腿早已麻木,再加上手上的伤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得十分狼狈。
他缓缓走出大殿,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此时,宫殿外的宫廷守卫正在给赵王和汉王解开身上的绳子。
绳索松开的那一刻,赵王和汉王都感觉身上的压力瞬间减轻了许多。
他们自然知道太子爷在皇上面前替他们求情,可这兄弟二人心中却依旧充满了猜忌。
他们觉得太子不过是在假惺惺地表现,想要借此挑拨他们和皇上的关系,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兄弟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各自的心思,相顾无言。
随后,他们各自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赵王和汉王脚步匆匆,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他们倍感压抑的地方。
而大胖则走得缓慢而沉重,他的心中还在回味着刚刚经历的一切。
在不远处,朱瞻塙抱着肩膀,静静地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
他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轻声嘀咕:“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再怎么说,老爷子也不可能真的杀了汉王……”
随后,朱瞻塙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太和殿的方向。
毕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总得进去向皇上禀报一下。
在他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只要朱瞻基被圈禁,他就能趁机给毒师他们大规模地运送火器。
然而,朱瞻塙并不知道,大胖他们三个刚离开不久,朱瞻基早就已经在殿内跪着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