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然抬手理了下梢,来缓解此刻的紧张情绪,“其实,我没告诉她那张手稿是你画的,是存有一点私心。
你一直都知道千雅喜欢你,所以我想万一她选不中呢,千雅是不是还有机会!
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无论你娶谁,那个人都不可能是千雅。你这几年故意疏远她,并不是讨厌她,而是不想破坏那份自小长大的兄妹情谊。因为你清楚的知道自己给不了她期待的爱,所以不忍心让她受伤,我说的对吗?”
看着他一如既往平静无澜的面容。
李灿然轻轻扯了下嘴角,笑得是那样无力。如果说被他爱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但是爱上这样的男人,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我时常在想像你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会动真情吗?”她抬眸看了眼门口。
“也许会动吧!”
……
第二天一早,宫以诺就被叫了起来。
点半,飞机落地海城。
o点,他们到达下榻的酒店。
点,赴宴。
宫以诺挽着他出现的时候,引来不少人注目。
有人面露惊讶,有人鄙夷不屑,有人羡慕嫉妒。
但鉴于她明氏总裁夫人的身份,无人不曲意逢迎,也意料之外的享受到了高规格的礼遇。
令宫以诺没想到是,明无垢带她来参加的是霍家老爷子的寿宴,也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熟人——前不久才认识。
“云瑞。”
迎面走过来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脸上溢满了错愕。
“嫂…子!”云瑞看着眼前明艳漂亮的女人,不禁一怔。
“您和无垢哥一起来的吗?”
“是啊!你呢,一个人来的?”宫以诺朝他身后瞅了一眼,回眸时,却见他眼神瞟向了别处。
今天,云瑞穿了一身深灰色细条纹西装,倒显得他整个人成熟稳重了许多,却没了那天晚上的意气风和健谈,反而有意避开和她目光对视。
“爷爷让我来给霍爷爷拜寿。无垢哥呢?”
“喏,被人围住了!”
云瑞低眸浅浅笑着,“他是大忙人,本就难得一见,他们可不是得好好把握机会!”
“那你呢?”
“我…”
云瑞不以为意地摸了下脑袋,“我们家就一个‘皇位’还不够分的。我还不如去给无垢哥去挡酒,兴许将来他能看在我今日为他冲锋陷阵的情分上,赏我一碗饭吃。”
“到时候嫂子您可得帮我多吹吹耳边风啊!”
宫以诺看着他只笑不语。
“嫂子,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认喽!
你放心,我绝对不让无垢哥沾一滴酒。”说完,他便忙不迭地走了。
他人还未走远,突然从身后又冒出来个人。
“你认识他呀?”霍璇提着裙摆来到了她身边。
宫以诺看着她不同以往的装扮,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在一次私人聚会上见过,他还说要把未婚妻介绍给我认识。”
霍璇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怪不得我看见他不太想和你继续聊下去?”
见宫以诺目露疑惑,她便又解释道:“他的婚事吹了,再聊下去,那得有多尴尬啊!”
“是么?”
“我也是偶然听别人提及,并不清楚内情。好像是家里不同意。”
板上钉钉的婚事在婚礼档口突然黄了,这个理由很难有说服力。
宫以诺微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你向来低调。今天又是为了什么打破了你一贯的原则。”
只见她绯红的脸颊上缓缓绽开一抹笑容,透着千帆过尽的淡然,却充满了平静宁和的力量。
“诺诺,你知道你为什么能直面一段未知的婚姻,而我却选择逃避自己期待已久的爱情吗?”
宫以诺垂下眼睑,目光恰好落到套在右手无名指的那枚婚戒上。
“我们俩最大区别就是,你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并为此可以不惜代价去孤注一掷。
而我,从来都是将模糊的现实问题转化为法律语言下的技术问题,然后通过规则和程序寻求最优解,只要结果在可控范围内,我都可以接受。”
“这大概就是大家对律师的刻板印象——一个“理性的机器”。他们可能觉得我们冷漠麻木,没有人情味,但理智对我们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工具,而非律师的本质,冷漠也只是我们保护色,而非律师的底色。
有人说爱一个人不是看他能为你付出多少,而是你是否能成为他的例外。像我这种理性大于感性的人,能被爱情冲昏头脑大概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吧!
所以,我想让他知道,他也是我的例外,而不是我权衡再三后的选择,他的爱并非没有回应,我同样热烈的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