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得知顾母去世的消息是五天后,黎千千有些恍惚的想着上一次在病房里见面的场景,她握紧顾母给她的平安福。
平安福缝的针线有些蹩脚,看起来像是自己缝起来。
从针线的狭缝中露出一角白纸,黎千千毫不犹豫的将平安符给拆开,才发现里面居然放着一张纸条。
打开后上面写了满满一封信,【你好,小年的朋友千千,我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落到你的手里,又或者说落到你的手里小年和你关系是否还好,但是我想请求你,帮我看着些小年好吗?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第二个提起的人,我怕我不在了以后,他对这个世界的茫然和无寄托会淹没了他。】
【我已经提前和律师定下了遗嘱,除了房子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让给你,我只求你,看着点小年,我怕他做傻事。】
最后一句话甚至说的直白,黎千千当即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上次祁父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将信放进口袋里,随后就拿出手机开始给顾时年打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被接通,慌乱被放大,黎千千没有挂掉电话,而是用另外一台手机给助理发消息让她查。
好在,最后还是被接通了起来,电话那头的风声很大。
几乎快要淹没顾时年的声音,“喂。”
“小年,你现在在哪?能不能来公司一趟?我有事找你,或者我过去接你也可以。”
黎千千尽可能的放柔了声音,酝酿措辞。
“很重要的事吗?”
“很重要,我一个人有点解决不了。”
“好,那你过来接我。”顾时年的嗓音依旧不冷不热。
他低头看着脚底一望无际的黑暗,脑海里仿佛有道声音在催促着他下去,只要下去了一切答案就不需要追寻。
况且,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他存在的意义。
可是耳旁的女声又带着脆弱的意味,他茫然的望着前方。
“嗯,你把定位发给我,电话不要挂断好吗?我有点害怕,上次在那么黑的巷子里,我们能从祁泽川的手里逃离,多亏了你义无反顾的挡在我身前,让我觉得格外安心。”
碎碎念念又带着不安的嗓音让顾时年皱眉,终究还是天台走下来。
给她发定位。
“好,不要怕。”
定位发出去不过十分钟,黎千千的身形就出现在这栋废弃的工厂前。
顾时年早就从楼上下来站在了一楼等着,他眼睛里有些恍惚,暗淡无光。
“小年,我们回家了。”
回家……
顾时年更加迷茫了,他还有家吗?
“伯母让我好好照顾你,她还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了我,但我知道她硬气了,一辈子都不愿意动祁东海的那笔钱,也不还是因为担心你,所以这笔钱交给你决定好不好?”
黎千千伸手去牵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去。
顾时年只是有些麻木的跟着,其实他耳旁不太能接受这些信息。
唯有掌心下另外一个人的温度和微风吹过来时带着淡淡的香味让他安心,大脑也没有那么痛,那道声音也暂时消失不见。
他动了动唇,“我不知道。”
“没关系,不着急,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的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