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宋濂开口问道:
“孝儒,你心中不安是因为读书不够?”
方孝儒本能地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
“学生自启蒙以来,悬梁刺股,苦读至今。”
“虽不敢说学富五车,但应对这童子试,自认学问足以应付。”
“学生如今最大的不安,是担心院试中某些题目,与理念相悖。”
“若届时写下与自身理念相悖之言,求学之心必将崩殂。”
“可若依自身理念答题,学生又怕招致祸端。”
“届时,以身殉道倒也无妨,但若连累家人、师门,便是的罪过了。”
“因此,才感到心中难安。”
嘶……
听完这番话,宋濂差点揪下自己的花白胡须。
这逆徒,合着你自己也明白啊。
可既然明白,为何非要钻牛角尖呢?
还说什么求学之心崩殂?
你是什么学问通神的圣贤不成?
不就是性子倔强,不肯改吗。
唉,老夫怎么收了这么个玩意儿。
真是烦死了!
宋濂看着一脸“我知道错了,但我就是不改”的方孝儒,脑袋嗡嗡作响。
这学生,未免太过迂腐了!
此届科举,还能金榜题名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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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正午时分!
天空晴朗,阳光明媚!
胡惟庸悠闲地躺在一把摇椅上,这把摇椅是工匠按照他的要求特意制作的,此刻正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旁边的小桌上,摆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香炉,香炉上带着些许铜绿,缕缕青烟从几个精巧的小孔中缓缓升起。
茶壶中的碧绿茶水,散发出淡淡的热气。
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幽香,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再配上一口茶水,这生活,简直惬意无比。
这个香炉是礼部的一位主事送的。
平日里不太收礼的胡惟庸,这次却对这香炉格外中意,特意准备了一份合适的回礼,然后笑眯眯地收下了。
香炉里燃烧的檀香,更是不凡。
这是胡惟庸最近亲手制作的。
没错!
他自己动手做的!
香道并不是只有和尚道士才会的东西,这是一种自古流传的高雅艺术。
要想玩得起香道,不仅需要财力,还需要深厚的底蕴,因为所用的材料往往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