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阮青雉开口,张秀娟便厉声喊道:“这怎么可能呢!”
冯森挑眉,斜眼看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张同志,你是从哪方面觉得阮青雉没有作风上问题啊?”
张秀娟上前一步:“你眼瞎啊!她就是个小姑娘……”
男人冷笑,双手叉在腰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团长爱人才对,既然结婚了,怎么可能是姑娘呢?再说了,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的女人多了去了,只要她想,管她是十七还是十几啊,照样无师自通,你们村难道没有十三四就大着肚子的小姑娘吗?她们肚里的孩子是凭空出现的吗?不过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阮青雉不一样,她不仅仅是作风上的问题,还有诈骗行为和金钱交易,她是军嫂,既然有这样的经历,我们营就有必要查清楚这件事,还给举报人一个公道!”
站在他面前的张秀娟被气得不行,不管手里是什么东西,抬手就砸过去:“冯森,你个狗娘养的东西,看看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嗯?”
女人骂之前,还抬手捂住川川耳朵,把他摁在怀里,不让他看。
“别认为我不知道你以前的那些糟烂事,以为所有女人都跟你媳妇儿一样?十七八岁就懂得爬男人的床了?你为了小情人,把你原配留在乡下,活活病死!你现在还把这种脏水泼给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妇女!冯森,你良心纯他妈被狗吃了!”
冯森脸色很难看,也来了火气,爆喝道:“张秀娟……”
他和燕玲的事,是他调到盛阳之前发生的。
这里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这种不堪的丑死被当场揭露出来,燕玲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她站出来,柔柔地喊了一声:“秀娟嫂子……”
女人唇瓣颤抖,眼泪无声流下:“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你为了团长爱人,往我身上泼这样脏水,没错,我和老冯年纪差得有点多,可我们是名正言顺的……”
张秀娟冷笑:“燕玲,你少假惺惺了!”
冯森接过话,质问道:“张秀艳,你是要妨碍军务吗?”
“我今天就妨碍军务怎么了!”女人壮实的身影挪到阮青雉身前,挺着腰板骂道:“冯森,其他人想巴结你,我不管,但我张秀娟可不怕你!我站得稳,立得正,我对得良心,我有眼睛,我会看!我也不怕得罪你,左新程那个连长他能干就干,干不下去,我带他回草原养几头羊照样活!兵爱谁当谁当,他要是敢说我一句不是,我立刻踹了他!可各位!”
张秀娟一张脸骂到涨红,视线看向众人,指着阮青雉说着:“你们都有眼睛!你们都能看见,这姑娘还是个孩子啊……”
她眼眶通红,话音哽咽:“我记得她第一天到家属院的时候,她身上还穿着沈战梧的衣服,袖子和裤子那么长,挽了好几圈才堆在脚边,但凡有钱,她会不给自己添置一两套衣服!嗯?我家大郎比她小不了几岁,走出去半天,我都担心得不行,她一个姑娘,几千里路,一个人!十七八岁,嫁过来,这难道不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的路吗!”
张秀娟流了泪,重新看向冯森:“你们说她有作风问题,我不信!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想要抓人,我会第一个站出来,跟你们干!”
冯森舔了舔腮帮子:“我们是接到举报电话……”
张秀娟嗤笑:“举报电话谁不会打啊!我哪天一高兴了给部队打一个不就是了嘛!”
冯森厉色:“你没事瞎打什么?”
“谁说我瞎打啊?这不有你跟燕玲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嘛!”
“再说了,你这么大营长是没脑子吗?老战刚坐上团长的位置,就有人举报他爱人作风有问题,你不觉得这太凑巧了吗?”
“还是冯营长被自己的兵压了一头,你不服气,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吧。”
冯森:“你!”
见女人一直胡搅蛮缠,他没耐心地对身后的兵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上前,伸手要擒住张秀娟,她跟左新程在一起十几年了,多少也会一些皮毛拳脚,但始终比不过这些兵。
何况她怀里还抱着川川,更施展不开。
眼看着被他们抓住。
阮青雉眼眸微眯,快步上前指骨怼在其中一人颈侧,只见这人半个身子瞬间软下去,连连后退几步。
然后捂着脖子,一脸震惊地看着阮青雉。
朱向前也跑上来,从后面抱住另外那兵的腰,那人先看了一眼冯森,得了动手的眼神后,抬手一拳打在朱向前的脸上。
朱向前吃痛,顺势倒在地上,哎呦哎呦起来:“我的头!好痛啊——”
阮青雉:“大叔!”
张秀娟指着男人骂道:“你完了!冯森,你居然敢让你手下人打老百姓!”
冯森扯出一抹笑,完全不在乎:“我们在执行军务,他百般妨碍,稍微使用武力镇压一下很正常,就和鸣枪示警是一样,你少小题大做了。”
男人下巴微微扬着,官威派头十足。
他示意:“把阮青雉给我带走。”
张秀娟冲上前,挡住小姑娘:“妹妹,没事,有嫂子在呢!我看这个冯森能把我怎么地!有本事他就打死我!”
阮青雉拍了拍她肩膀,从身后站出来,浅笑着:“没事,嫂子,我跟冯营长走一趟,不就是过去调查吗?总不会活吞了我!”
张秀娟愣住:“妹妹……”
阮青雉安抚她:“嫂子,川川就拜托你照顾了。”
女孩转身回眸,一双泛着冷冽的眸子直接对上男人的眼睛,偏偏她嘴角狎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高声道:“冯营长,我跟你走,我身正不怕影斜,我不怕调查,你们带走吧。”
冯森神色缓和几分:“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闹得大家都难看?”
阮青雉没理他。
沉着眼来到朱向前身边,低声唤道:“大叔……”
朱向前挑开一只眼,朝她使眼色,让她不要管,男人继续捂着脑袋:“哎呦……哎呦……我头晕,我恶心,我想吐,呕……”
阮青雉:“……”
冯森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你,跟我们走!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