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天气不怎么好,不见阳光,阴沉沉的,让室内也显得昏暗。
宋婉君身后就是窗,窗外的石榴花开的正艳,红彤彤的。
可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越发显得诡异。
宋婉君带着面具似的笑,笑容弧度不变,方玉琴却觉得哪里不同了。
方玉琴被吓得寒毛直立,唰一下跳将起来,“我想起还有一些事,就不打扰表嫂了。”
婢女们早有准备,上前拦住了她。
宋婉君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仔细端量着方玉琴的神情。
“看来表妹还记得蛇毒的事情啊,你胆子这么小,怎么就敢到我面前示威呢?”
宋婉君笑了笑,“还是仗着祝鑫的势来对我示威。”
“莫非是我记差了,上回灌你蛇毒的不是夫君?还是说表妹爱惨了我的夫婿?”
方玉琴连忙道:“我没有,我就是来对表嫂辞行。”
宋婉君站起了身,“表妹是把我当傻子吗?你们有着私情,你特地来对我说要和夫君一起赴任,孤男寡女,相处多日,表妹是想着在外面做对真夫妻吗?”
“让我猜一猜,表妹莫非是不打算嫁人,准备一直和夫君过日子?我听说有些商人会在外地置一房外室,去外地出商时,就和那外室住在一起,浑然如夫妻。就有些人会把这个称为两头大,表妹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方玉琴悚然,她怎么会知道?
宋婉君诧异地挑眉,“表妹真糊涂,就算是有些体面的商人都不会这么做,不过是些贩夫走卒的做法,又或者是家中亲眷凋零,只剩了他一个人。
正经的人家,认的只有明媒正娶、长辈亲自给他定下的妻子,来日那人死了,什么两头大,不过是个连门都进不了的外室。”
方玉琴听不进去。
宋婉君抬手摸了摸方玉琴的脸,“你比我小了近十岁,想的还是不够周到,只是心肠却着实歹毒。”
她挥挥手,婢女们给方玉琴让了一条路。
方玉琴茫然地走回去,屏退了旁人,只留下了贴身奶嬷嬷,她复述了和宋婉君的对话。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方家底蕴不够,奶嬷嬷只是民妇,有幸奶了方玉琴之后被留在方家。
她这时就道,“那人是在威胁小姐,哄的小姐自己先退却了,她还能在祝大人面前立个贤惠名声。
小姐只管对着祝大人哭诉今天的事情,怕宋氏害了您性命,这般祝大人一定会对她生怨,慢慢就能离间了他们的感情。”
“小姐也别管她口中的两头大,这世间啊,什么正妻,什么明媒正娶,都敌不过男人的喜欢,只要您把握住了祝大人的心,祝大人就会为您筹谋,到时候休了她,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方玉琴扭头坐在了床边,从枕头下拽出来一个细口小瓶,瓶子中早已经没了蛇毒。
因为上次的事情,她的身体不好了,走起路来都感觉虚,半夜经常睡不着脑子发疼。
她藏着这个细口瓶,就是为提醒自己记得上次的遭遇,来日一定要让宋婉君付出代价。
方玉琴握紧了手中的瓶子,“若不是宋家势大,她仗着宰相嫡小姐的身份威逼表哥,否则表哥怎么会对我下手。
嬷嬷,我真恨啊,她就是被说了一句话,就闹的宋家人仰马翻,还惊动了旁系的长辈,你说表哥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我真心疼他啊。”
祝鑫前两天找到方玉琴,说了这背后的缘由。
“我不是故意欺瞒表妹,只是这些日子我实在是没有脸见妹妹,今日任打任罚,我绝无半点怨言。”
方玉琴看着一向高傲的表哥低头,她气得打了他一下。
祝鑫眉目温柔,低声下气地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