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时间,便初见成效。一些小官僚果然涉案,有的亡国数十两,胆大的甚至过千两。这些缺乏背景的小官员注定成为替罪羊。朱慈烺毫不手软,将他们集中于午门前。
一百多名涉事官员被戴上黑布头罩,瑟瑟发抖地跪在民众面前。戚大手握尚方宝剑,高声宣告:“身为大明官员,贪赃枉法,知法犯法,依法当斩!”
众官员哀嚎求饶,有人声称“冤枉”,并指认自己之上另有其人。殊不知,他们的上级此刻正跪在身旁。恐惧令部分人试图反抗,戚大冷眼旁观,挥剑斩首,血溅当场。
血腥气息传来,众人方知死神竟如此临近。
刹那间,恐惧如潮水般袭来,人人惊恐万分,屎尿亡国,混杂着血臭味,令人避之不及。
戚大神色冷漠,头盔中的目光如利刃般锋锐。
这般人间惨象,本该只出现在满门抄斩的场景中,却在此时此地,于午门外重现,被司马图目睹。
即便自诩冷酷的他,此刻也难以抑制胃部的不适。
戚大仿若机械般挥舞着手中的宝剑,直至它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弃剑之后,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砍马刀,继续行刑。
哭喊与挣扎声交织成午门外的主旋律。
齐明楼五楼内,朱慈烺悠然自得地吹着口哨,目光始终未移。
周延儒看得心烦意乱,不禁转过脸去。
“害怕了?”
“……太过残酷了些。”周延儒低声回应。
“战场上更为惨烈。但每当想起那些英勇的将士,冒着生命危险对抗反贼建奴时,城内却有一群蛀虫,暗中营私舞弊,导致军饷迟迟未能发放,使将士忍饥挨饿奔赴战场,我此刻绝无半分同情,你觉得呢,周大人?”
此言蕴含深意,周延儒赶忙附和称是。
“齐大人,你又是如何看待此事?”
齐柳年再次跪伏于地,泪流满面:“太子殿下,微臣深知罪孽深重,愿倾尽家财充入国库,告老还乡,永不再踏入京城,只求殿下开恩饶命……”
“只求殿下开恩饶命……”
齐柳年可怜兮兮地说道。
“可以,只要你告知我名单上之人将财物藏于何处,我便饶你一命。”
……
刘传启携酒,张四知带肉。
二人公然来到范复粹府邸。
范复粹亲自开门迎接,见他们手中之物,不禁说道:“来就来,何须带礼。”
“这是值得庆贺的喜事,岂能不庆祝一番?”张四知答道。
“也好,进来吧。”
三人一同走向书房。
范复粹的书斋并不宽敞,甚至可以用简朴来形容。
室内仅有一张书案、一张卧榻和一座屏风。
屏风之后,另有一张圆形小桌。
这张小桌上已摆满佳肴美酒。
三人落座后,张四知开口说道:“这位太子年纪终究太轻。”
“没错,当众要求搜查我们家,分明是把我们当作愚钝之辈?即便家中藏有东西,也早已隐匿妥当。”刘传启附和。
范复粹笑了笑,未作声,饮了一口张四知递来的酒。
咂了咂嘴,又尝了一口菜肴,他问:“齐柳年人呢?”
“那家伙失踪了,大概已被锦衣卫缉拿,他们行事向来神不知鬼不觉。”刘传启答道。
直到此刻,范复粹才算真正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