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加以培养,未必不能成材。”
讲学夫子缓缓点头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寒门出身……却有这等气度?”
难得见到讲学夫子对哪个学生有如此之高的评价,韩定不由得下意识的喃喃道。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一旁的颜弘义终于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与得意:“怎么,韩兄今日也有吃瘪的时候?”
韩定闻言神色中流露出几分窘迫,转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开口说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起初只觉寒门子弟多半拘泥狭隘、心性浮躁,未曾想此人倒也不同。”
说到最后,韩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几分感慨。
“你若早些听我一言,又何至于这般错看?”
颜弘义则是摇了摇头,含笑开口说道。
“你倒像是早就笃定他不凡,就等着看我笑话。”
韩定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恨恨的意味。
“并非是笃定。”
说到这里,颜弘义的神色中多了几分郑重,轻声开口说道:“是我见他眼神中有志,有愤,有求道之意。”
“那不是市井之徒撞了大运侥幸的神色,而是寒门子弟苦熬十年,终于见到一点光明的眼神。”
讲学夫子闻言不由得有几分沉默,想起方才秦霖站在讲堂之上,那一身朴素衣袍却有种不同于寻常太学生的沉稳。
“此子可曾投帖入学?亦或皇命直授?”
他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开口问道,言语间带着几分试探。
“陛下亲口所命,由微臣安排入学。”
对此颜弘义倒也没有什么隐瞒,反倒是微微颔首坦然开口说道。
“那便更难得了。”
讲学夫子点了点头,带着些许叹息的开口说道:“若是出于权贵推举,他本可倚势傲人。”
“但他却谨慎自持,不惧羞辱,不卑不亢,颇有士子之风。”
闻言韩定终于沉默下来,神情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行了,今日我出来的也够久了。”
“事情已经办完,也该回去给陛下汇报情况了。”
“今日之事,我会尽数传达给陛下,包括今后秦霖在国子监中的学习情况。”
“按照陛下的意思,你们无需给秦霖什么照拂,按照寻常学子看便可。”
“陛下是给了他一条路,但能不能走通,还得看他自己了。”
眼瞧着李天义给自己交代的事儿办完了,颜弘义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要说今儿个瞧见秦霖在这边发挥的还不错,他心中一点感慨都没有,那是假的。
就算嘴上说着不用多给秦霖什么照拂,但无论如何这寒门学子是皇帝钦点,是自己亲手送来的。
若是真的出了风头,又怎么不算给陛下脸上添光?
颜弘义又和韩定二人调侃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国子监,回到宫中去给李天义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