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腾腾地走到床榻边,三根手指搭上崔有粮手腕,良久才摇头:“这病,耗银子。。。。背回去准备后事儿…。。”
崔小七气恼,“您意思能治,就是得银子对吧?”
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咚“的一声掷在诊桌上。
一两银子咋得也够了吧。
老怪头摇头未语。
崔小七又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还是摇头。
咋跟裴寂一个德行,说句话会死啊。
银子再重也没人命重要,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剩一坟包。
索性拿出怀中全部银子,拢共就是卖野猪剩下的三两银子,双手奉上,“这够了吧~”
大夫摸着花白的胡须一笑,“正好够。”
也不说什么病,也不说开什么药方子,拿来一颗赤色药丸,二话不说直接塞入崔有银的口中。
这才去抓药。
五个药包一摞,用麻绳捆好。
八摞药包一股脑塞进崔小七的怀中,“一副药三碗水,熬煮至一碗半,一日只喝一次。”
又慎重叮嘱,“凡药七分毒,他人万不能喝。”
崔小七点头,就是看症状,对人下药。
这个她懂,别人喝也不顶事。
她是忽略的怪老头的“七分毒”三个字。
崔小七抱着“金贵药包”,望了眼床榻上的崔有粮问,“我小叔什么时候醒呢?”
“傍晚。”怪老头又在摆弄他的药材。
崔小七一听,将怀中的药包全部放在卧榻里侧,“我小叔先留在您的医馆中、傍晚我再来接。”
老怪头本想拒绝,可一想到方才收了小丫头三两银子,今夜终于不用喝劣质酒。
心情甚好地点了点头。
崔小七身无分文出了医馆,牛车上边站着裴寂。
不知他又从哪“顺”来了半面银色面具,戴在脸上。
“你戴这玩意儿干啥?难不成你“顺”了别家金贵的东西,怕被债主认出?”崔小七三步并两步走到他面前,摊开掌心又道,“你这人,还真是会找地方,这医馆看病贵得要命,银子咱家一人一半,以后有银子记得还我。”
说着坐上板车,发愁去哪里找小八。
裴寂:“?”
诊银跟他有什么关系?这小叔到底是谁的?
崔小七驾着牛车在城内漫无目的寻人,如同大海捞针,馄饨摊的热气裹着葱花香味扑面而来。
她盯着汤锅中翻滚的馄饨咽口水,眼巴巴地瞧着,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你饿吗?”她转头问裴寂。
裴寂长腿一跨,下了板车,走到摊位前。
崔小七在馄饨摊的对面停好牛车,刚走进就听到掌柜的热情地问裴寂,“公子几碗馄饨?”
裴寂盯着案板上摆放的有些混乱的馄饨蹙着眉,没有搭话。
“掌柜的两碗馄饨。”崔小七说着竖起两根手指,“我家相公是哑巴!”
说完瞪了裴寂一眼,这人啥毛病,不爱说话以后就当哑巴吧。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小二一边热汤锅内下馄饨,一边摇头惋惜。
飘着油花的两大碗馄饨上桌,崔小七不怕热馄饨烫嘴,一边吃一边哈着热气,吃得心满意足。
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人,小八是个聪慧的丫头,说不定无处可去,这会已经搁家床上躺着了。
而此时的小八,今日在城内转悠了一天,没有找到下脚的地方不说,悬赏令上还贴着她的画像,看样子还是新画的,墨迹都未干透。
甚至有人瞧着她,又瞧了瞧画像,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