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的纱布一角。
崔小七就像一阵风似的“嗖”地窜出屋子,朝着村西尾狂奔而去。
裴寂:!
许巧巧和小九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拔腿就跟了上去。
小八从后院茅房出来,走进前院,左右张望了一番,纳闷道:“怪了,刚才还听见争执的声音,人又跑哪儿去了?”
侧头一瞥,看见了裴寂。
仅仅对视一眼,忙收回视线,背对着他,背脊僵硬,生怕被认出。
手不自觉地摸着脸,今日这妆容应该是瞧不出的。
村中隐隐传出哀嚎声,是村西尾那边。
就在这时,村西传来哀哭声,那声音分明是村里有人过世的“哭丧。”
……
昨夜,裴寂驾牛车去了村西尾,将人背进草屋中,放在铺着稻草的木板上。
转身出了屋子。
小八小九被忽视……
俩人大眼一瞪。
小九跳起身,趴在门框上张望,看到崔小七时,回头对着小八咋呼道,“七姐也回来了!八姐回家。”
崔小七交给她守屋子的任务完成,撒开腿跟着牛车后面跑。
……
崔小七站在崔有粮家稀疏的篱笆墙外,就看见牛婶一边拍打着破旧的院门,一边扯着嗓子哭唱道:
“可怜的崔老弟啊,还没娶媳妇儿人咋就走了呀!”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崔小七心急,想确认崔有粮现在的情况,见院门被牛婶堵着,抬腿想从篱笆墙上跨过去。
可她刚抬起腿,屋门“嘎吱”一声开了。
崔有粮被屋外的哭声吵醒,一脸懵地杵在门口,茫然道,“谁死了?”
这丧,哭到自家门口了,我死了?
他摸了摸鼻子,这不喘气儿着呢。
崔小七瞧见人安然无恙,一副我“没死”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抬起的腿落下。
牛婶站在门外,根本看不见院内的崔有粮,也没听见他细弱的声音。
哭的一声高过一声。
崔小七哭笑不得,大声劝道:“牛婶,别哭了,我小叔不在那好好站着呢。”
牛婶的哭声戛然而止,冷风顺着领口往里灌,她呆愣愣地看着崔小七,这丫头怕不是伤心过头,魔怔了吧。
“七丫头啊,难过你就哭出来,别憋着,伤身体。”
许巧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看到崔有粮,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诈、诈尸了。”
周围的村民们都被这阵仗吸引过来,挤在门口,一脸懵。
隔壁老杨头扛着铁锹,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拍了拍旁边的人,好奇地问:“诈啥尸?崔家又诈尸了?”
“啥诈尸?我还喘着气儿呢!”崔有粮一开口,围观的人向后齐齐退了一步。
互相大眼瞪小眼。
跟上次七丫头诈尸一模一样!
崔小七无奈地摆摆手,“好了,好了,别围着了,我家小叔好好的呢。”
她一边说,一边扶起身后的许巧巧,又叮嘱小九:“扶着点娘。”
牛婶满脸尴尬,话也说不利索了:“七丫头她娘,不是你说的……”
人家没死,她跑来哭丧。
这不给人家找晦气。
她自知闹了笑话,慌忙朝着地上吐了几口口水,又连拍几下嘴巴,对着崔有粮喊道:
“崔老弟,对不住了啊,大吉大利,勿怪勿怪!
崔小七歪头看向许巧巧,“娘,您又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