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仿佛并未听见。
放下空碗,霍地站起身转身迈步离开。
“姐夫你的腿、你的腿!”小九急急喊道,还没啃狼腿跑什么跑。
只听见“砰”的一声,裴寂的额头狠狠磕在门框上,疼得他脊背瞬间僵直,只能弯着腰出了屋子。
“喏、你的腿!”崔小七把狼腿夹给小九,“吃腿堵住你的嘴。”
望着裴寂的背影勾起一抹笑。
小九瞧着人都没影了,抓起狼腿就啃,多吃点,补充体力,一会儿读书才有劲儿。
崔小七叮嘱小八和小九白天别出村子,乖乖在家呆着,她则要去醉仙楼。
可这就犯了愁,牛叔家的牛没了,怎么去城里?
后院那头野狼虽说比之前那头小些,但也有一百二三十斤,扛着去城里再回来,怕是天都黑透了。
再说牛叔家的黄牛也得赶紧卖了,再拖下去,价钱就得被压得死死的。
村里现在还有牛车的,就剩里正王守根家了。
她咬咬牙,裹紧衣服,朝着王守根家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
“你嫁到我们王家,都是那你高攀了,来我王家享福了!还不好好地伺候我们!”这声音尖锐得能把屋顶掀翻。
崔小七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两人叉腰对骂的画面。
走进院子一瞧,果不其然,花大翠和杨大娥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花大翠可是出了名的不吃亏,手里握着根擀面杖,指着杨大娥的鼻尖骂道:
“人不能丧良心,享啥福?受罪来了,一天天呢得伺候二百斤的相公吃喝拉撒,你瞅瞅我都瘦了好几斤了。”
杨大娥气得浑身直哆嗦:“伺候自己的相公天经地义,不然娶你进门是当少奶奶?粮食都被你吃了,你还瘦?瞅瞅你那身板跟老母猪差不多。”
花大翠一听,气得直跺脚。
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丰腴的身材,觉得是旺夫相。
她“啪”地扔下擀面杖,像只发怒的母老虎,扑上去就薅杨大娥的头发。
杨大娥也就嘴上厉害,真动起手来,哪是花大翠的对手,只能在那儿干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索性往地上一躺,双腿乱蹬,双手不停地拍打大腿,扯着嗓子喊道:
“我的娘呦、哪有媳妇打婆婆了,简直天打雷劈啊,让大家都来评评理啊,王家家门不幸啊!娶了什么玩意儿啊。”
王守根黑着脸从屋里冲出来,伸手就去拽地上的杨大娥。
他身为里正最好面子,俩人每日都跟鸡掐架似的,斗上那么几回。
家里鸡飞狗跳地闹心!
杨大娥怨怼地瞧了一眼王守根,就是不起来,“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就弄了一个这玩意回家,是想我早点死,你好娶了东边的杨寡妇一起过日子?”
“起来!!”王守根气得脸都紫了,扯着嗓子怒吼一声,嗓子都喊破音了。
杨大娥瞬间一轱辘爬起来,端端正正地站好。
花大翠瞧见公公发脾气,也是收敛了一些脾气。
“你来干什么?”王守根瞧见院门外看热闹的崔小七,脸黑得像锅底,语气不善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