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小满沿着河边小路疾奔,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河水拍岸的哗哗声。
赵德财要抓她弟妹,必定会先去邻居王婶家——那里是她托付小苗和小鱼的地方。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林小满放慢脚步,借着月光看见几个黑影围在王婶家院门外。
她屏住呼吸,悄悄绕到屋后,从柴堆缝隙中往里看。
赵德财肩上缠着染血的布条,脸色狰狞地踹开院门:"把那两个小崽子交出来!"
王婶护着小鱼和小苗往后退,声音发颤:"赵、赵大人,孩子不懂事,您高抬贵手。。。"
"滚开!"赵德财一把推开王婶,伸手就要抓小苗。
林小满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她四下张望,突然看见河边停着一艘破渔船。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脑海。
她猫着腰溜到船边,解下系船的麻绳,又从岸边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
深吸一口气,她猛地将石头砸向船底!
"砰!"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赵德财的手下警觉地回头。
林小满已经躲进了芦苇丛。她捏着嗓子喊:"官兵来啦!官兵来抓逃犯啦!"
这一嗓子像炸开了马蜂窝。
赵德财脸色大变,顾不得抓人,带着手下就往反方向跑。
林小满趁机冲进院子,一把抱住瑟瑟发抖的弟妹。
"姐!"小苗哇地哭出声,小手死死攥住她的衣襟。
"别怕,我们走。"林小满拉起小鱼,对惊魂未定的王婶道,"多谢您,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躲。"
王婶抹着泪点头:"去后山那个废弃的窑洞,那里没人知道。"
林小满摇头:"赵德财肯定会搜那里。"她突然想起自家被烧毁的院子,"不,有个地方更安全——井底!"
她家院里有口老井,井壁上有个凹进去的暗格,是原身父亲用来藏酒的。
现在房子烧了,没人会想到他们还敢回去。
三人借着月光悄悄潜回已成废墟的家。
焦黑的梁木横七竖八地倒着,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
小苗吓得直往林小满怀里钻,小鱼则紧紧攥着姐姐的手,跛脚在瓦砾中走得艰难。
井口被烧塌的房梁压住了一半。
林小满费力地挪开几根木头,探头往下看——井水映着月光,幽幽地泛着银光。
"我先下去看看。"
她将弟妹安置在隐蔽处,顺着井壁凸起的石块慢慢往下爬。
井壁湿滑,她的手指很快磨出了血。
下到一半时,她突然踩空,整个人重重摔进水里。
冰凉的井水瞬间浸透衣衫,她呛了几口水,挣扎着浮出水面。
"姐!"小鱼焦急的声音从井口传来。
"我没事!"她抹了把脸,借着月光摸索井壁。
记忆中的暗格应该在水面之上三尺处。。。找到了!
一块凸起的石板,她用力一推,竟然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这绝不是父亲挖的酒窖——洞口整齐方正,明显是精心修建的。
林小满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爬进去。
里面干燥阴凉,空间比想象中大得多,足够容纳三四个人。
"小鱼,把小苗放下来!"她朝井口喊道。
片刻后,一根用破布条拧成的绳子垂下来,末端系着小苗的腰。
林小满接住妹妹,又用同样的方法把小鱼也接下来。
最后,她把绳子系在井壁凸起处,做成一个简易的梯子。
"姐,这是哪儿啊?"小苗怯生生地问,小手紧抓着姐姐的衣角。
林小满安抚地拍拍她:"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摸索着洞壁,突然触到一块凸起,"咦?"
她用力一按,洞壁上竟然亮起微弱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