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卫乐湛又掩饰性地往前走了点,“怎么去做那活,钱的事我来解决,你就在家休息不好么?”
桑七懒得听他说这些,“要我做饭?”
卫乐湛噎了一下,“我捕了两条蛇,蛇羹味美。”
桑七皱了眉,“我不会做这个。”
这是实话,她不仅不会做,她还没见过也没吃过。
“无事,煮熟就行。”
桑七抬起被褥就往里走。
卫乐湛跟在她身后,“我帮你添柴烧火。”
这是哪门子的帮,但桑七懒得反驳。
被褥放在二夫人房里后,桑七走进了厨房。
灶膛里火已经点了起来,而锅里空空如也。
她剩的那点蘑菇汤早没了,只多了两个脏的碗筷在那。
桑七往锅里加了水,把案板上那两条死蛇直接扔进了锅里。
就这样煮吧。
“世子,我被卖来…”
“小七,我每日都会…”
两人同时开了口,桑七闭了嘴。
卫乐湛淡笑着,“我每日都会带些吃的回来。”
桑七这才继续说,“我被卖进国公府五个月,没有给我一文钱的月银。五个月来每日干活,伺候你们一家。”
她语气里一点怨气也没有,只是平淡的叙述事实。
卫乐湛垂下了头。
桑七最想要的就是死契,她也不喜卫家人。
可她是喜欢自己的啊?为何不肯多帮帮他呢?
“小七你要明白,死契即终身为奴,生杀予夺全由国公府做主,月银是恩惠,而非必要。”他的声音很冷,手指不自觉地撇断了一根粗柴。
桑七一秒都不想在这多呆,直接朝外走去。
卫乐湛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离了这你能去哪?没有户籍便是流民,抓到便是杖刑流放,贱籍永远是贱籍。”
这些话都不是他想说的,虽说都是现实,可他不想由他来给桑七说。
桑七平静地看着他,“我不听话,你要杀了我么?”
卫乐湛只感觉心头像是压了块巨石,闷得厉害,“你何必这么问?我何时伤害过你?”
桑七垂着目光,一言不发,她不想说话了。
她在外干一天的活,不及回这破院一刻钟的累。
卫乐湛看着她又回到了最开始冷淡的模样,闭了闭眼,“你若是不想在这,出了事,我怎么帮你?”
“我让二叔去我们屋里,你既带了被褥,便和二婶一间屋。”
桑七这才应了一声,“嗯。”
卫乐湛还是没松开她的手,“小七,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做你和我说好么,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桑七沉默着,贱籍和主家有什么可说的。
他不刚刚也说了么,怎么,转瞬就忘了?
“我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又累又饿,所以刚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只有锅里水咕嘟咕嘟的沸腾声,像极了卫乐湛心里的焦急。
他好不容易才让桑七愿意和他说话了…
“错的是我,世子即掌我生杀予夺,便想杀便杀,想打便打。”桑七抬眸直直地看着他。
若今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她还不如逃走,逃走尚有一丝生机。
早些把这矛盾摊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