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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亲手灌堕胎药(第1页)

谢砚之的折扇"啪"地合拢,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龙涎宫?"他望着江陌残身上斑驳的污渍,突然想起儿时在那座宫殿里偷藏的蜜饯,如今竟成这般模样。

江陌残重重颔,腰间的鎏金佩刀随着动作轻晃:"正是!满地狼藉,奏折当飞镖,连皇后娘娘的凤簪都"话音未落,谢砚之已经抚额长叹。

"朝哥不得被气死!"谢砚之想起萧夙朝平素冷峻的模样,此刻想必早已怒冲冠。他转身看向凌初染,却见她正凝视着药箱里的银针,眼神中满是忧虑。

凌初染突然转身,间银铃叮当作响:"谢砚之!给朝哥打电话!"她抓起一旁的药锄,狠狠砸在药臼上,震得满院药草簌簌抖。

电话接通的瞬间,电流声中夹杂着萧夙朝压抑的喘息:"凌初染怎么说?"帝王的声音像是裹着冰碴,字字诛心。

凌初染握紧了手中的医典,泛黄的书页在指尖出脆响:"节哀吧,朝哥。毙淑胆的创作者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让霜儿喝堕胎药吧。我能保住她已经耗费元神,她现在的身子根本不适合怀孕。"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唯有沉重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萧夙朝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然沙哑:"朕知道了,那"

"男孩,一个。"凌初染不等他说完,突然开口。她望着天边翻滚的乌云,掐算的手指微微颤抖,"我掐指算出来的。朝哥,节哀。"

蟠龙塌上的鲛绡帐无风自动,澹台凝霜蜷缩在锦被里,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揪着绣满并蒂莲的被角。听见萧夙朝挂断电话时压抑的抽气声,她颤巍巍伸出手:"陨哥哥我喝堕胎药,要抱抱"尾音破碎得像冬夜里将熄的烛火,带着认命的酸涩。

萧夙朝猛地转身,冕旒扫落案上半块未动的酸梅糕。他大步跨至榻前,玄色龙袍带起的风掀翻了矮几上的药碗。鎏金袖扣撞在蟠龙柱上出脆响,他将人狠狠搂进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朕的皇子啊"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子,"封翊王,葬皇陵"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带着蚀骨的痛。

澹台凝霜的泪水浸透了他胸前的金线龙纹,冰凉的手指摸索着他后颈的疤痕:"陨哥哥"她艰难地仰头,睫毛上凝着的泪珠簌簌滚落,"能不能不罚尊曜恪礼了?我答应你喝药,你别罚他们了"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干呕袭来,她死死攥着萧夙朝的衣襟,绣着芙蓉的寝衣被冷汗浸得潮。

萧夙朝僵住了,掌心抚上她单薄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殿外惊雷炸响,雨水顺着鎏金兽倾泻而下,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映得忽明忽暗。良久,他喉结滚动:"罚抄经书,给孩子祈福。"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这个孩子叫萧翊。"

澹台凝霜将脸埋进他胸口,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逐渐平稳。她轻轻点头,沾着墨渍的手指隔着龙袍圈住他的腰:"好"殿内檀香混着雨水的气息,在这一刻,竟显得格外苦涩。檐角铜铃在风中摇晃,恍惚间似是传来孩童稚嫩的笑声,却又在惊雷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惊雷在天际炸响,雨珠砸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跪在青砖上的萧恪礼与萧尊曜浑身颤,泪痕混着墨渍在脸上拖出脏污的痕迹。当听到"翊王葬皇陵"的字眼时,两个孩子踉跄着爬起身,萧尊曜跌跌撞撞扑到蟠龙塌边,沾着蓝纹奶酪的小手死死攥住萧夙朝的龙袍下摆:"父皇!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留弟弟"

萧恪礼抽噎着抱住澹台凝霜的膝头,翡翠碎羽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母后!我不该气你的!对不起!把弟弟留下好不好"稚嫩的哭声混着雨声,在龙涎宫空旷的殿宇间回荡。

萧夙朝挂断电话,鎏金冕旒随着动作晃动,映出他泛红的眼眶。他蹲下身,大掌轻轻擦去两个孩子脸上的泪痕:"尊曜,恪礼,这个弟弟不是父皇不想留"喉结剧烈滚动,声音闷,"是留不得啊"他揉了揉两个孩子的顶,"好了不哭了。恪礼,去给母后拿蜜饯来哄哄她;尊曜,给母后端杯蜂蜜水,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抽抽搭搭地应着,转身时撞翻了满地奏折,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待孩子的脚步声远去,萧夙朝瘫坐在蟠龙塌边,伸手将澹台凝霜颤抖的身子搂进怀中:"朕的翊儿"呢喃声被窗外的风雨吞噬。

澹台凝霜靠在他肩头,苍白的唇轻轻翕动:"陨哥哥我听你的话。"她抬起手,指尖拂过他紧绷的下颌,"你要永远爱我我想要翡翠玉点翠凤冠,还有玉如意"声音带着撒娇的尾音,却掩不住眼底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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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夙朝喉间紧,将温热的药碗递到她唇边:"好,都给你。来,喝药"

澹台凝霜接过药碗,琥珀色的药液在碗中微微晃动。她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陨哥哥能不能让薛明珠进宫?"

萧夙朝猛地攥住她的手,龙纹戒指硌得她生疼:"想嫁祸给她对吗?"见她轻轻点头,他将人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她顶,"不行!霜儿,你已经够辛苦了。扳倒薛家的事,不用你操心"

"嗯"澹台凝霜突然蜷缩起身子,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抱抱我疼"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袭来,她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雷声轰然炸开的刹那,澹台凝霜突然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殷红的血顺着月白色寝衣蜿蜒而下,在金线绣就的牡丹被褥上晕染开刺目的花团。萧夙朝猛地掀开鲛绡帐,龙袍下摆扫落几案上的安胎药,滚烫的药汁泼在青砖上腾起白雾。

"传太医!快传太医!"帝王的怒吼震得檐角铜铃狂响,他颤抖的手按住妻子不断渗血的大腿,指腹沾满粘稠的温热。萧恪礼和萧尊曜闻声冲回殿内,看见满地狼藉时双双僵在原地,盛着蜜饯的青瓷碟"啪嗒"坠地,碎瓷片扎进蜂蜜水里泛起涟漪。

太医院众人跌跌撞撞涌进龙涎宫,白大褂上还沾着雨水。为的老太医颤抖着铺开银针,却在触及澹台凝霜脉搏时瞳孔骤缩——那脉象虚浮如游丝,分明是胎气崩散之兆。殿内烛火在风雨中明灭不定,银针在她苍白的肌肤上快起落,药香、血腥味与雨水的气息交织成令人窒息的漩涡。

两个时辰后,雨势渐歇。老太医摘下金丝眼镜,镜片上蒙着层水雾:"陛下,皇后娘娘的命保住了。"他扑通跪倒在地,白须随着颤抖的下巴晃动,"只是小皇子还望陛下节哀"

萧夙朝怔怔望着榻上昏迷的人,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染血的指尖。鎏金烛台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良久才沙哑着开口:"皇后何时能醒?"声音像是从干涸的深井里捞上来,带着令人心悸的空洞。殿外,更漏声滴答作响,惊起檐下归巢的寒鸦。

太医的话音落下,殿内陷入死寂。萧夙朝死死攥着蟠龙塌的雕花扶手,鎏金纹饰在他掌心硌出深红的血痕。雨声不知何时停了,唯有更漏滴答,一声声敲在众人心头。

"熬过今晚十二点,皇后娘娘平安无事……"太医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颤抖。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太上皇拄着龙头拐杖,由宫人搀扶着匆匆赶来,龙纹锦袍上还沾着夜露。太皇太后一袭月白织金披风,银间的东珠随着喘息轻轻晃动。

"当真?"太上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浑浊的眼底满是担忧。

萧夙朝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太上皇抬手制止:"你快坐着,不用起了。"老皇帝颤巍巍地在榻边坐下,目光扫过澹台凝霜苍白如纸的脸,"叫萧翊是吗?"

"是。"萧夙朝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伸手轻轻拢了拢妻子额前的碎,指腹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时,浑身止不住地颤。

太皇太后缓缓走到榻前,布满皱纹的手轻轻覆上澹台凝霜的手背。良久,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朝儿,查出来了。"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毙淑胆是薛家薛明珠下的。锦年腹部的剑伤,念棠脖子上的掐痕,也是薛丞相找的死士所为。"

太皇太后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澹台凝霜腕间的翡翠镯子,浑浊的老眼里泛起水光,喃喃低语:"重孙儿,翊儿,好孩子"她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颤抖得厉害,东珠流苏随着晃动出细碎声响,"若不是薛家那毒妇"

萧夙朝喉头哽咽,伸手扶住老人颤抖的肩:"皇祖母,这话您在孙儿面前说说便罢。"他望向榻上昏迷的人,目光中满是疼惜与担忧,"别在霜儿面前提,她刚失了孩子,受不住"

太上皇突然猛地起身,龙头拐杖重重杵在青砖上,出沉闷的声响:"朕亲自去趟丞相府!"苍老的声音里裹挟着滔天怒意,冕旒随着动作剧烈晃动,"薛家如此胆大妄为,朕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匆匆闯入殿内。萧清胄玄色劲装染着夜露,腰间的软剑还在微微烫:"哥!你留在这儿照顾皇嫂,我跟着皇爷爷去!"他目光坚定,"薛家那些腌臜事,也该做个了断了!"

萧夙朝深深看了眼昏迷的澹台凝霜,又转头望向神色决绝的祖父与兄弟,喉结滚动着应了声:"嗯。"他握紧了妻子冰凉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针孔,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务必让薛家为翊儿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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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夙朝倚在蟠龙榻边,指节泛白地握着澹台凝霜的手。青铜香炉中沉水香袅袅升腾,却掩不住殿内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摸出袖中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滑动,分别给顾修寒、祁司礼、谢砚之送消息,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薛家,该清算了。"

太皇太后突然抓住孙子的手腕,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朝儿,那霜儿还会再有孩子吗?"颤抖的声音里藏着深深的恐惧与期待。

萧夙朝喉间紧,轻轻扶着老人在软垫上坐下:"皇祖母,太医说霜儿极难有孕"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破窗而入,带起的劲风掀翻了案上的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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