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意了。”她长叹一口气,“自借尸还魂以来,我总习惯用前世的身手判断形势,却忘了这具身体根本连自保能力都不够。”
上善闻言,拉着她的衣袖,轻声安抚道:“师父那么厉害,武功早晚会恢复的。只要师父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是啊!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李云初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突然提高声音:“备马,我们得去一趟知府衙门。”
——
知府衙门后堂。
殷卫峰颤抖的手指抚过密信上那枚朱砂印——正是昌平公主的私印。
一滴泪珠砸在信纸上,晕开了信封上的字。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收到公主的密信。”他哽咽着将信纸按在胸口,“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收不到公主的印信。”
李云初站在窗边,目光冷冷地看着他,“知府大人哭得很是情真意切,但你最终还是背叛了昌平公主。”
她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针。
“砰!”殷卫峰双膝重重砸在地上。
“我有罪!”他额头抵着青砖,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若非杨奉蔚以宁州三万百姓性命相胁,我就是千刀万剐也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是我没有守好金矿,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昌平公主。”
李云初叹了口气,“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杨奉蔚不知从何处得知宁州有金矿,这半年来,他加征赋税、强抢民女……把宁州变成结交权贵的淫窟,就是为了逼我说出金矿的下落。”殷卫峰眼眶微红,“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我乃是宁州的父母官,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对宁州百姓作恶。”
上善眉眼一挑,“所以呢?你就这样屈服了?你把矿脉图都给他了?”
“当然没有!”殷卫峰摇了摇头,“我只给了他半张矿脉图,我只是想先稳住他,再徐徐图之。公主当年说过,这矿要留给……”
一支弩箭突然穿透窗纸,正中殷卫峰后背。
“小心!”李云初旋身甩出斗篷,打落接踵而至的三支暗箭。
殷卫峰却挣扎着爬向书柜,染血的手指按下机关。
暗格弹开,露出半张泛黄的矿脉图。
“这个给你们……你们快跑……”他呕着血将图纸塞给李云初,“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
院墙外突然火光冲天。
杂乱的脚步声与喊杀声中,杨奉蔚阴狠的嗓音格外刺耳:“殷大人,你可真是不听话,既然你不给全,那剩下半张,本军师就只能抢了!”
还真是明目张胆!
看来杨奉蔚是狗急跳墙了!
李云初刚要扶起殷卫峰,他却用尽最后力气推开她:“快走,别管我!”
一支长矛突然破门而入,将殷卫峰钉在书架上。
鲜血喷溅在矿脉图上,恰好勾勒出山脉的轮廓。
李云初瞳孔骤缩,“殷大人!”
“嗖——”一支黑羽箭擦着李云初的丝钉入廊柱,箭尾犹在震颤。
上善一把拽过她滚到石狮背后,又一支箭“嗖”地射在她们方才站立的位置。
“杨奉蔚这个狗东西!”上善咬牙切齿地拔出腰间短刀,刀面映出她怒意勃的眼睛,“早晚剐了他!”
杨奉蔚的白袍出现在院中,当他看到李云初时,眉头诧异地扬起,“找了你一晚上,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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