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寨内,烛火摇曳,映照出赵大虎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陈家军那群畜生!一进城就原形毕露!”他咬牙切齿,粗粝的嗓音里压着滔天怒火,“杨奉蔚建的那些酒楼赌坊,全被他们占了,夜夜笙歌,挥霍无度!这还不算……”
他拳头攥得咯咯响,“他们竟敢强抢民女!逼得满城百姓连夜嫁女儿,就怕自家闺女遭了毒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大当家不好了!二当家因为阻止陈家军强抢民女,被抓走了!”
“什么?”赵大虎猛然站了起来。
“官府派人来传话,说是交个十两银子的赎金就放人。”
赵大虎冷笑:“十两银子?他们这跟强盗有何区别?”
江柚白朝着一旁的凌云使了个眼色。
凌云会意,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赵大虎,“当家的,先拿去应急,目前不是跟他们硬碰硬的时候。”
“可是这……”
凌云把银子塞入他手里,“先把人赎出来,保命才是最要紧。其他的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赵大虎叹了口气,对着他行了个礼,“那就多谢了!你放心,这十两银子算我借你的。”
说罢,他急匆匆地离开。
李云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自从半月前放陈家军入城,他们就离开驿站,回到黑虎寨避避风头。
如今宁州城是陈家军的地盘,如果继续住在驿站,那就是自寻死路。
毕竟他们几个可都是有身份的人!
但自从来了这黑虎寨,她就没睡过一夜安稳觉。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陈家军的破坏力。
秦砚洲被捆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团。
他额角青筋暴突,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李云初和江柚白,喉咙里出愤怒的呜咽声。
“呜呜呜……”
上善白了他一眼,语气嫌弃,“都已经够烦了,你还叫?”
“呜呜呜……”他叫得更加起劲了。
李云初抬了抬手,示意上善取下秦砚洲嘴里的布团。
布团一离口,秦砚洲当即破口大骂:“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计策’?”
“宁州城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陈家军烧杀抢掠,百姓水深火热。你们满意了?”
他双目赤红,声音几乎嘶哑:“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我带兵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李云初神色平静,指尖轻轻敲着茶盏边缘,淡淡道:“秦世子,急什么?”
“急什么?”秦砚洲气得几乎要掀翻椅子,“那是活生生的百姓!不是你们棋盘上的棋子!”
江柚白冷冷扫他一眼:“你以为硬拼就能救他们?”
“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
李云初忽然轻笑一声,眼底却无半分笑意:“秦世子,你可知道,为何陈家军敢如此放肆?”
秦砚洲一愣。
这女人又在卖什么关子?
“因为……”她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他们也在钓鱼呢!”
烛火噼啪作响,映得秦砚洲那张俊脸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