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愿意嫁的。”
太子蹙了蹙眉:“阿月……”
姜稚月后退了一步,和太子并肩而立,敛眸淡淡道:
“父皇,哥哥,我心悦知凌,知凌对我也情真意切,嫁与他,我心欢喜。”
小姑娘的声音很轻,却莫名有种力量。
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忽然,门口传来王公公惊诧的声音:
“嗨哟,宋三皇子怎么来了,也不派人通传一声!”
姜稚月心脏猛地一緊,第一时间回头望向门口。
见殿中几人朝外看去,王公公慌忙跪下请罪:
“陛下赎罪!方才老奴听见杯盏打了,想着安排小六子去拿套新的,这刚一回来,就瞧见三皇子正等在大殿门口,这……”
“不碍事,你下去吧。”
咸德帝挥了挥手,目光不经意往自己小女儿身上扫了一眼。
姜稚月怔怔望向男人。
他仍旧是一身月白色金线暗纹锦衣,发簪青玉,坐在轮椅上,通身气度透着一贯的温润清隽。
只是宋砚辞身后春光灼眼,他人又在房檐的阴影中,姜稚月有些看不清他的神
情。
只感觉一道沉沉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姜稚月的心里还是难受得厉害。
她不由得绷緊了呼吸,脊背微微发僵,看了他一瞬便很快移开了视线。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凝了半晌,这才进来,嗓音像是染了外面的风,有些沉闷的沙哑:
“我进宫来,是想说……”
他的声音顿了顿,姜稚月低垂着脑袋,感觉男人的视线似是不经意朝她瞥了一眼。
“我来是想说,我父皇今晨令人飞鸽传信,已同意了陛下的提议,让我四弟与昭華公主联姻。”
话音刚落,姜稚月就感觉自己心里像是被什么利刃猛地划了一下。
她悄悄攥紧袖中的手,目光落在门外的花丛上,脑中不断用别的念头来转移注意力。
直到上首位上的咸德帝开了口,才唤回她的神智。
咸德帝似是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笑道:
“好!方才阿月说她与你四弟情投意合,既然是美事一桩,朕也乐见其成。阿月——”
咸德帝笑看向姜稚月,面上是难得真心实意的笑意:
“既如此,四月十六是你的生辰,你和四皇子的婚事也就定在这一天,如何?”
“这么快?!”
姜稚月怔了一下。
察觉到宋砚辞的目光,她眼睫颤了颤,扯唇笑道:
“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好,那就这么定了。”
咸德帝重又看向宋砚辞,“既然是你四弟成婚,将来你便替你父皇受一对新人奉茶吧,也可……”
“陛下。”宋砚辞眉心紧蹙,“宋某不过是一介质子,如何能替我父皇……”
“如何担不起。”
宋砚辞的话未说完,一直在旁未出声的太子忽然打断他:
“都说长兄如父,你父皇远在宋国,自然是由你来代替受茶,更何况你与阿月和宋知凌一同长大,想必喝了他们的茶,从此唤阿月一声弟妹,也算圆满。”
太子的语速不快,语气客气却毋庸置疑,双眸沉沉盯着轮椅上的男人。
似在威胁。
宋砚辞闻言掀起眼帘,极慢地对上了太子的视线。
他脊背若有似无地挺直,颜色寡淡的薄唇紧绷着,膝上本该放松的手指压到指腹泛白。
汹涌暗沉的情绪在眸中反复翻搅。
良久,深吸一口气,宋砚辞缓缓让自己的手指放松下来,勾唇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
“就听太子的吧。”
对面少女闻言,第一次直视着他看了过来。
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小公主明艳一笑,语气又娇又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