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四楼是堆放杂物的地方,靠南边的仓库摆着一排恒温酒柜。
趁表哥不在家,程晚宁撬开酒柜,顺着一排五颜六色的名酒挑了一瓶最顺眼的,一滴不漏地灌满高脚杯。
毫无经验的新手模仿电影中的桥段将红酒一饮而尽,烈酒火辣辣地灼痛喉管直抵腹腔,熏得人眼红。
随着时间的推移,瓶中液体见了底。酒香在半空中发酵蒸腾,只余酒过三巡的迷醉。
等程砚晞找到她的时候,程晚宁正迷迷糊糊地坐在地上,靠着酒柜的后背略微弓起,怀里抱着那瓶价值连城的拉菲。
他望着墙角蜷起来的小小一团,眉心不自觉蹙起:“半天找不到人,原来躲在这里偷吃东西?”
程砚晞瞥了一眼地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淡嘲:“你还挺厉害,我珍藏了几年的酒,就这样被你当成饭后点心喝了。”
奚落字句落在耳畔,程晚宁慢吞吞地昂起头,巴掌大的小脸晕染出两行泪痕,在月光的映衬下折射出微弱的光泽。
当他看清对方眼尾的泪珠,嘲讽的话止于嘴边,半晌酝酿出一句:“……谁欺负你了?”
她大抵是喝醉了,浑身上下氤氲着淡淡的酒香,听闻此话,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诡异的举止让人摸不清头脑。
程砚晞听不懂她的“芽言芽语”,干脆把人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倒了杯解酒药摆在茶几边缘,准备喂她喝下去。
谁知,杯子刚送到嘴边,下一秒便被她乱挥的手打翻。
“好饱、好难受,喝不下去……”
程砚晞垂眸对上她楚楚可怜的眼神,压着火又好像熄了火:“谁让你一个人喝那么多酒的?我允许你动我酒柜了么?”
可惜醉酒中的人没有理智,她哭嚷着拍打沙发靠枕,说出的话毫无逻辑:“呜啊……你骂我干什么?你怎么能凶我?”
他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我不管,你就是凶我了,你给我道歉、道歉!”
有那么一瞬间,程砚晞想把她从沙发上丢下去,打包送到外面的天桥下。
直到对上她泛着潋滟水光的眼眸,念头又奇迹般地消失。
程晚宁呜咽着张开双臂,吐出两个模糊的音节,细听之下依稀能分辨出字音。
——她在说“抱抱”。
程砚晞迟疑片刻,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宽阔的身形犹如避风港,笼罩住流离失所的游魂。
程晚宁闭目躺在他怀里,刺骨冷风灌进眼眸,万般悲恸侵袭,栖于心弦的泪水恍然落下。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某些时刻,负面情绪毫无征兆地降临,像一条毒蛇吮吸鲜活的血液,将理智腐蚀殆尽。
在学校,她听见好友对赌场合法化的反对与众人的憎恶,又无法以自己见不得光的立场开口,最终陷入悲哀的沉寂。
反观同样经历过绑架事件的索布,从返校后便被一群同学围在中央嘘寒问暖,她的身边却永远只有寥寥几人。
当人群散去,她独自在影子里踱步,心灵是囊空如洗般落寞。
“好暖和,好舒服……”程晚宁低声呢喃,无意识贴上他的身体,像小猫挠痒一样来回蹭了蹭。
她只穿了一件长袖,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在男人身上蹭来蹭去,受到刺激的乳豆被摩擦得泛红,顶着衣物微微凸起。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分不清什么是伦理禁忌,只知道程砚晞的怀里很暖和,她想躺进去睡觉。
“你到底喝了多少?”程砚晞禁不住挑眉,“地上几个空瓶子把你弄成这样?”
程晚宁听不懂他的话,反复蹭了几下,又觉得胸口痒痒的,正要凑近一步,却被他反过来摁在了沙发上。
还未等她看清眼前的状况,形势瞬间发生转变。
程砚晞攥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双手交迭扣在头顶,紧接着欺身上前,将她整个人抵在了身下。
程晚宁无法挣脱,只好小幅度扭动着身体:“唔,好痒……”
“蹭得舒服么?”他讥讽着眉眼,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手中力道倏尔加重,“喜欢蹭,那就别下去了。”
擅自撬开他的酒柜,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上百万的藏酒被当成白开水填饱肚子,完事后又耍酒疯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平日略有收敛的性子,醉酒后活像一个不知死活的亡命徒。
“舒服,还要蹭。”程晚宁稀里糊涂地嘟囔着,感觉内裤外紧贴着一样硬邦邦的棍子,“咦,这是什么?烫烫的东西在顶着我。”
醉酒微醺,她耷拉着眼睑,双颊氤氲着一抹酡红。
程砚晞幽深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眼底翻涌着无止境的黑色浪潮:“程晚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嗯……挠痒痒。”她神志不清地重复着方才的言语,双腿下意识想要并拢,却被隔绝在他的腰身两侧。